不,這叫她怎么說?
難道要小荷解釋,這是我們大越王朝未來英明神武的天子,當今陛下金尊玉貴的六皇子,現役老婆綠了、大哥死了、娘進冷宮了的逃犯?
大馬被這奸夫的理直氣壯氣到直抽抽,“你快說,他是誰?!”
“嘖,趕緊說。”謝淮像嫌事情不夠大一般。
小荷:“……”
小荷舔了舔嘴唇,“他……是我哥。”
大馬譏諷:“你哪里來的哥?”
七年前,大馬和小荷一同被賣到韋府,他對小荷的過去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小荷從小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五緣親族寡得比韋府門口那兩個銅獅子還干凈。
燈火微動,照在了謝淮臉上。
大馬這才看清了謝淮那張滿是黑斑的臉,不能說是丑絕人寰吧,也可以說是不堪入目了。他滿身的危機感,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
他本來想著,這是哪里跑來的奸夫。可轉念一想,哪家奸夫長這么丑的?
大馬忽然靈光一閃,“他是你當年當童養媳,逃出那家的未婚夫?”
他倒是聽過,那一家是山里的,把小荷當豬狗虐待,對小荷非打即罵。
可偏偏那一家的少年人不錯,偷偷放了小荷逃出來。
小荷咬著唇,不知該不該應答。
大馬的猜想挺暗合她對小符的說辭的,可她不敢對著陛下這樣講啊!
她一個小奴隸,怎么敢去褻瀆陛下啊!
大馬還在催促,“是不是,說啊?!”
陛下也眼神熾熱地看著她,仿佛在等她一個答案。
“是……”小荷手指都在抖,“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大馬又在床頭瞥見了那副拐杖,聯想到白天他與小荷鬧得如此厲害,此人都不曾出來……
怕是個不良于行的殘廢。
自以為想清楚了的他低頭一笑,“白天你說要跟我退婚,是因為他?”
“小荷,報恩可以,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這人丑成這樣,又是個殘廢,連個工都不能上,你養得了他一時,還能養他一輩子嗎?”
小荷急得滿地找牙,她恨不得撕了大馬這張嘴巴,“不許你這么說!”
她張開雙臂,像一只老母雞一樣擋在了陛下身前。
見小荷如此護著另一個人,大馬心頭莫名不愉。一直以來,小荷心中都只有他一個人的。
“你把他送走!”
“偏不!”小荷硬氣上了。
大馬氣得磨牙,“好好好,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我就想看看,你這樣眼高于頂的人,能親得下去他那張丑臉?!”
該死的大馬,甩了狠話就氣呼呼跑了。
他甚至連那些大包小包都沒拿走,仿佛他篤定了,小荷離不開他,她遲早會回來道歉。
小荷愣愣地直視大馬離去的方向,人都麻了。
這人點了火,怎么就不知道滅一下呢?他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陛下,還一連罵了陛下這么多話。
這已經不是觸逆鱗了,這是直接騎在陛下身上拔龍鱗啊!
她甚至,已經失去了回頭的勇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