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這一遭修整得夠久了,今日便要去廚房到崗上任。
而花房的事務,便交由小符來打理。
“我呢,我也能幫你。”在小荷吩咐事務之時,謝淮艱難架著拐杖,挪到了門口。
謝淮想過了,那負心漢說他又丑又殘又廢,他便用事實來證明這句話的荒謬。他雖失了記憶,可身上的內力卻是實打實的,如今做一些工不成問題。
他自己也暗自用內力運過手腳,再過兩個月,恢復如初不成問題。
又殘又廢不成立了,現在就剩下丑的問題了。
謝淮伸手,在觸碰自己臉龐的前一刻停下。自古美丑貴賤只論心不論形,只要她不介意,他長得如何,又有什么關系。
順手撫到了脖頸上的那枚黃玉,況且她整副身家都給自己了,這還能不叫愛?
哪知小荷一聽,連忙搖頭,“你傷還沒好,好好休息。”
“多干活,才能好得更快。”謝淮道。
小符一聽有人幫著干活,趕緊附和,“對呀對呀。”
小符還在喜歡偷懶的年紀,有人可以幫忙,樂還來不及呢。
“不行不行,你哪能干這種臟活累活。”之前遞一下磚倒沒什么,花房的活可是低等奴隸做的,日理萬機的陛下怎么能做這種事。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里閃著真誠迫切的光。
不知內情的小符,當場梗了一下,有點無語。
她以為小荷在寶貝她男人,這陷入戀愛的女人啊,就算男人再丑都當個寶。
誤會內情的謝淮,當即有點不好意思了,“外人在呢,別這樣。”
“我什么活都能干,你別把我想得跟個瓷器一般。”謝淮紅著臉道,神色里還帶著點恃寵而驕的自得。
“好……嘛……”既然陛下非要,小荷也不好再阻止了。
她攙扶著陛下進了花田,仔仔細細給陛下講解,他可以干的一些活——
比如澆澆水呀,比如灑花種啊,反正是越輕松越好。
小符在后面聽著,十三歲的內心有點痛到麻木。她沒人疼,就活該搬糞、攪糞,提桶澆整個韋府的糞唄。
哼,一個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憑借身體上位,干這么少的活的?
…………
小荷走后,謝淮便杵著拐杖到了田里,手里捻著花種,琢磨著小荷教的一些做活計方法。
小荷自以為自己講得仔細,可她沒想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天生就不會做任何活計,天生被人亦步亦趨地伺候的人。
他壓根不明白,小荷言辭之中,那些自以為誰都懂的縮略詞,比如翻土、釘耙、燒火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本想問留在此處的小姑娘,可那小姑娘似乎并不待見他,一溜煙就跑去攪糞了。
只剩下他,咬著牙鉆研這些上工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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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荷頭一遭走馬上任,廚房的人沒人待見她。
就算她如今已經是廚房的副管事,就算她現在架空了廚房總管事孫林,也沒人把她放在眼里。
她與這群人結仇甚深,從三年前她破壞了大馬和祝妹的婚禮開始,他們就全部恨上了她。
這三年來,沒有一天不給她使絆子。
這些人仗著自己是廚房的仆役,高她一等,孤立她、打壓她、看不起她,最后甚至想做偽證整死她。
不過這都沒關系,她都大仁大義原諒他們,誰叫她這么厲害,不但毫發無損,還當上了這些人的頂頭上峰呢。
小荷笑嘻嘻地跟他們打招呼,見他們不理她,甚至還要去拍拍他們的肩膀打招呼。
“小紅、二蛋、喜平、阿忠……你們怎么不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