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同了,雖然上輩子沒有,但這輩子待到陛下報恩,她就能拿著錢去養面首了。
她甚至想著,定要多養幾個小白臉,天天與他們及時行樂,來補償她兩世以來所受的所有委屈。
而此時此刻房間之內,謝淮聽著水聲,時不時見屋外伸展的柔荑,耳根的紅霞久久不退。
特別是對方進房間之后,照常去翻那本文字版避火圖,來來回回仔細研究,更是讓謝淮害羞得早早鉆進了被窩。
謝淮稍稍等了等,一直等到對方照常熄了燈火,對方也沒有絲毫動作。
他心頭有點不愉,想到早先屋外那個叫小符的少女,在對方的臉頰啄了一口,他都沒親過……
他今日在床上等了很久,也暗示了很久,對方都對他毫無表示。
他的手,停在了自己的臉側——
當真如此丑陋,丑陋到她連輕啄一下都嫌惡心嗎?
巨大的失落粘稠地籠罩著他……漸漸沉入湖水之中。
…………………………………………
接下來的日子里,小荷過得都不錯。
廚房那些人像是偃旗息鼓了,或者還沒有找到折騰她的方法。
陛下四肢在勞作中漸漸養好了,無論是種花還是翻土,看起來都游刃有余。
直到有一日,小荷提早回來,見到謝淮還在灑花種。她不由地停下腳步,捧著臉觀察起來。
看著看著,她蹙起眉頭,感覺出有什么不對勁,“阿松哥,你灑的是什么種?”
“白檀。”謝淮回答。
小荷出現一剎那的怔愣,旋即跳了起來,“你在花田里種白檀?”
謝淮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那是樹啊,應該種在花園里,這里只能種一些可移栽的花草!”小荷急得尾音都揚起來了。
但是這時候她還沒發作,她決定好好問問,陛下,把其他花種種在哪里了。
于是她看到了本該在溫水里浸泡,卻被燙水澆爛了的菊花花種;
本該附著在燒火棍上,結果被勻稱灑到田里的凌霄花枝;
還有本該分株向陽生長,最后慘被淹沒枯萎的鳶尾花花株……
……
就……小皇子讓每一種花都死得挺別致的,水是燒得燙燙的,種是灑得勻勻的,肥料是澆得多多的。
這些花,死,也是死得透透的!
不得不說他盡力了,也不得不說每一種力都使錯了位置。
謝淮心頭忐忑,也不知自己到底做好了沒有。
他真的一點活計都沒干過,也不知這些還處于幼苗時期的花草,到底是死是活。
他只敏銳地覺得,小荷似乎在蓄力,在苦苦忍耐著什么——
“你這段時間,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小荷拿這個土撬,想把那深入土里生長的凌霄花枝給除掉,結果那花枝早就深入了地下,拔得她坐了個屁股蹲。
這凌霄花最是不能灑入土中的,它們太過頑強了,枝丫深入土地,誓要把其他植物的生存空間擠占完全,把土里的營養給吸收干凈。
如今這些根部爬到深土里,不知道要挖多久才能挖得干凈。
小荷氣極了,指著田地終于爆發了出來,“我往地上撒把米,雞都比你啄得好;拉條狗,狗都比你舔得好。”
以往小荷對他,皆是百依百順,這是謝淮第一遭被罵。
他尤自不信對方會罵他,“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小荷還沒聽過這樣的要求,素質極其低下地重復了一遍。
謝淮這輩子,還沒有被這樣辱罵過。他心頭翻江倒海,眼尾紅了個徹底。
他杵起拐杖,篤篤篤地轉身即走。
小荷叉起腰,使勁使勁散氣。散了大半天,紅溫許久的腦袋才重新清醒過來。
她猛然抬頭,看向田埂盡頭那個急走的人影,等等!
她到底做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