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幾個去莊子的,都是去的云朔城邊緣的莊子,常年苦寒,且被戰亂波及。
在那里能活幾年都成問題。
但就算是這樣,廚房眾人心中仍充滿了對小荷的感激。
“那這句話我就承下了。”小荷點點頭。
她不會去說什么場面話,既然她為他們付出了陛下的承諾,這個代價不可謂不大,承他們的恩情也在情理之中。
…………………………
夜里孫林抖著腿往自己的仆人房走。
她失去了總管位置后,家丁們就把她從自己單獨的那間仆人房趕了出來。
她現在睡在十人的大通鋪里,其他的人都不喜歡她,她得趕緊回去,回去晚了就要遭人嫌棄,被人趕出來。
她前兩天被打了之后,是爬回的大通鋪。
那時候大通鋪已經歇下了,這里的仆役都是低等奴隸,他們沒有條件點燈,故而早早就睡了。
她趴在地上,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
孫林很想敲門,求他們開開門。
可她不敢,她怕被再打一頓,她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再來一頓打了。
她就這樣在寒風里,裹著單薄的衣服,混著血與泥過了一晚上。
就是這樣一個痛和冷交織的晚上,把她的身體徹底敗了。
今日,她還沒有到大通鋪,就聽到那邊有爭吵之聲,而且混合著她日思夜想無比熟悉的低泣。
她心中激動,連忙忍著痛跑了過去——
就看到祝妹趴在地上委屈哭泣,身邊雜物被扔得到處都是。
而身旁正有一個大通鋪的低等仆婦,對她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祝妹見到了孫林,一時之間,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頭,她期期艾艾喊了一句,“干娘,幫幫我!”
不是師父,是干娘。
孫林一下子,一身的母愛就涌了上來。
她走過去,老母雞護住孩子一樣,護住了祝妹,“別欺負孩子,她還懷有身孕呢。”
“你這般欺負弱小,小心我告訴你們總管。”
越是低等仆役,就越是對上恭敬,對下蠻橫。
那低等仆婦叉著腰,一口唾沫呸在孫林臉上,“你瞎啊,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
“你倆搬到大通鋪,咱們本就不同意。這破爛貨心思那么壞,多少個咱們都不夠她玩呢。”
“果然這破爛貨一出現,就原形畢露了吧”
低等仆婦白了地上的祝妹一眼,當時廚房的事吸引了這么多人,都在傳那廚房副管事小荷多壞多壞,有未婚夫大馬在先還紅杏出墻,他們都跑去看了。
結果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都是眼前的這破爛貨心思歹毒陷害人家,甚至自己先懷上了和大馬的孩子。
他們仆役雖然葷素不忌,沒什么底線,但是大家都知道有主的男人少碰。
結果這玩意兒不但碰了,孩子都踹上了,還企圖誣陷無辜的小荷,把人家斗到了好自己上位。
臟,太臟了。
他們低等仆役房本來不想接受她和孫林,可是迫于陳管家的壓力,他們不得不接納。
結果這玩意兒遲遲不回來,一回來就開始誣陷她偷了東西。
她氣得把這玩意兒推倒在地,還沒辯解兩句,果然孫林這個老巫婆就來倒打一耙了。
大家說得真沒錯,一個碰瓷,一個誣賴,兩個人擱這兒打配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