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僅僅是一段記憶,又怎會改變這個人的本質,這個人的心呢?
小荷啞口無言,她似乎,真的被張大夫說服了。
縱然心中還有無盡的沉痛,她似乎也沒那么傷心了。
“他……他……一定有著很重要的事去做,才寫出那番話。”小荷咬了咬唇,可她還是原諒不了陛下拋棄她的事實,“并不是我不好,對不對?”
“嗯,小荷,你很好。”張大夫朝她笑道。
“嗯。”小荷閉上眼睛,眼淚又順著臉頰掉了下來。
她用手抹了抹自己眼角,“張大夫,我不會因他而自棄了……”
“既然他拋下了我,我也要放下他。”
“我以后,也再也再也不要想起謝淮了!”
或許陛下曾是她逃離黑暗的拐杖,她曾對他抱有許許多多不切實際的騏冀。
現在她已經從黑暗里走了出來,既然他不要她,那她也不要他了。
郎既無情妾便休,這家老板不要她,要她的人多得是!
張大夫見她這樣,也不便再為謝淮解釋什么了。禍是謝淮闖出來的,無論他寫那張紙條的最初想法是什么,都該為此付出代價。
不過……張大夫的眸子冷了下來,他依然堅持最初的設想。
只要他查出,到底是誰換了謝淮的信,令小荷傷心至此,他不會放過那個人!
勸退了小荷的死志,張大夫開始給小荷真正看診下來。
之前謝淮帶來的刺激實在是太過激烈,小荷一下子郁結在胸,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像是被抽干了。
張大夫幾針下去,小荷一口口把胸中的淤血給嘔了出來。
他給小姑娘喂了幾口水,便拿著那裝了半盆污血的盆子出了門。
沒想到小符、王媽媽、陳管家正站在門口。
“這……這是她的……?”王媽媽看著那半盆污血,下意識捂住了小符的眼睛。
“嗯,好歹排出來了,好好照顧她。”張大夫沉著臉點點頭,吐了這么多血出來,不知道要補多久才補得回來,“她需要大補。”
“小符,若是有條件,日日要給她煮雞蛋、用熱水敷身子。”張大夫繼續囑咐,“我醫館里還有十幾支野山參,你隨我去取來,日日為她熬粥。”
“是……是……”王媽媽還是沒能遮住小符的眼睛,小符看到那盆血水,眼淚又是無聲奔涌。
這就是小荷姐的娃娃啊……
她剛剛在田地里的時候,還跪下來不停磕頭,求送子觀音娘娘保佑。
結果小荷姐的娃娃還是沒有保下來。
“張大夫,可以把這個盆給我嗎?”小符小心翼翼問道。
這是小荷姐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她的干崽崽。
就算不能出生,她也應該好好安葬它。
“可以,隨便找個糞坑倒了就行。”張大夫隨手把盆交給了小符。
就是一瞬間,他看到小姑娘刀一樣的眼神向他射過來。
如果眼神能殺人,剛剛他已經死了。
張大夫額頭跳了一下,他說錯什么話了嗎?
小荷不是養的一個小姑娘嗎?怎么看起來跟只小瘋狗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