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大夫尊重大夫了。
小荷就睡在床榻上,看著不遠處睡在石床上的謝淮。
此時謝淮也是不著一縷,矯健修長、彪腹狼腰,渾身肌肉線條流暢。
還是初見時的國宴,不過小荷心里清楚,醒時的他才是活色生香,比這個樣子的他好看一萬倍。
許是預測到自己一條爛命亦活不了多久了,小荷心頭有一種擺爛的心思。
反正有今天、沒明天。
她不再那般壓抑自己的妄念,她開始盯著陛下看了。
她看到蘇世挽起白發,取出一排銀針,沾著那碗心頭血,一根一根扎入陛下肌肉壘塊的腹部。
小荷不經奇思妙想,陛下腹部可結實了,想要把銀針扎進去,還是用點氣力的。
只見須臾之間,一根根黑色蟲子,順著銀針爬了上來。
蘇世取出一個小瓷瓶,朝瓶底拍了兩下。
那瓶子發出一陣詭異的嗚嗚聲,蘇世將瓶子躺放在謝淮腹部,那些黑蟲竟向那蟲子爬了過去。
一通操作之后,蘇世的額頭滿是細汗,謝淮腹部的黑色亦少了許多。
原本那黑色已經爬上了他的臉部,如今黑色褪去,直至褪到了脖頸位置。
蘇世瞥了小荷一眼,“今日先取一部分,七日內取完。”
“今日是表層的老弱病殘,過幾日才是硬仗,要配合藥物進行了。”
“你每天也別像個懶貨一般歇著,那些藥得想辦法找齊。”
小荷表情抽搐,她費力地指了指自己——懶貨?
他來抽個心頭血試試。
蘇世打了個哈欠,“累了一天累死了,我先去睡了,你在這兒好好照顧他。”
說完就撐著手往門外走。
小荷的表情更抽了,這貨今天不是吃就是睡,不然就是在搖搖椅上觀察小狗沒羞沒臊的夫妻生活。
他哪里累了一天了?
不就是抽個血,然后扎個針嗎?
這還能把那么大一個男人累著?
可惜小荷心口疼,不能說話,只能憋著。
她眼睜睜看著蘇世走遠,心里充滿了絕望,叫她一個剛抽了那么大一碗血的照顧一個病人,到底有沒有良心?
……………………
“你怎么就留小荷一個人照顧六皇子了?”石室外,張大夫迅速靠了過來。
蘇世睡眼惺忪,“上次她救大馬,見她心思純凈,就把五毒全種上了。”
“那玩意兒種多了,容易感情冷漠。”
“這次趁她抽心頭血之際,給她種了個七情。”
所謂七情,便是喜、怒、憂、懼、愛、憎、惡、欲。
張大夫知曉,蘇世這人從在門中之時,就喜歡搞這些奇奇怪怪的藥與毒。
蘇世的五毒七情之藥都很出名。
五毒是為調出人的種種惡念,蘇世很喜歡在測命之時,為求醫者種下。
此后無一不夫妻相殺、家破人亡。
而七情則完全不同,它是專門為婦科診療準備的。
之前六旬夫婦痛失愛子,種了七情中的一種,夫妻之間煥發生機,便很快喜得麟兒,在那州縣被引為奇談。
“你給她種了幾種?”張大夫問道。
“七種都種上了。”蘇世道。
張大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