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之前,好好了解過這姑娘。
死了爹娘,寄居姨母家,費心費力地去討好姨母,本就活得艱難了。
還去貪求一些更多的東西,這分明是自討苦吃嘛。
老大夫走后,云錦淚水漣漣地替宋如枝熬好了藥,扶著宋如枝喝下。
她一心一意為了宋如枝,又替宋如枝全身仔仔細細涂膏藥,猛地,她發現宋如枝在出聲。
“云錦,你是不是也認為……我該放棄了……”
云錦一聽,猛地含淚點頭,“小姐,有句話,叫做回頭是岸啊!”
宋如枝閉上了眼,六皇子那神鑄的形象,已經在她的心中降下來許多了。
或許他真的不是天神,而是傷及越朝根本的逃犯呢?
那自己的崇拜,是否就真的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告示之中說,那人已經傷重瀕死。
或許那人已然死去,那叫做小荷的奴隸亦下場凄慘,自己也應該早日走出來才是。
這般想著,宋如枝身上的粉末散去,病情竟好轉了過來。
………………
宋如枝病情好轉,身上傷口慢慢結痂,最開心地還屬云錦。
云錦見院門外有人敲門,樂呵呵開門。
聽到門外人來意之后,她又樂呵呵跑回來,拿了一點自己存的銀錢給那人。
“怎么了?”宋如枝史無前例地,對這種再沒有六皇子影響的人生,感到輕松。
縱使心中,還有許許多多的遺憾。
“阿松哥……是阿松哥受了重傷,小荷姐正為他籌錢呢。”云錦心直口快地說道。
很快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自己不應該在小姐面前再提起他倆。
只見宋如枝臉上,難得一見的輕松表情逐漸凝固,“你說什么?”
“阿松回來了?”
宋如枝沒有想到,那個告示里整個越朝都在追殺的罪人謝淮,竟然有那般通天之能,在刺殺方見橋之后,還能鬼使神差地回到云朔城、回到韋府。
他……回來了……宋如枝心頭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更有甚者,那個小奴隸居然還沒放棄他,還在救他?
宋如枝心中之情,又一次激蕩。
但這一次,又跟之前不同了。
天神從他的世界墜落了下來,宋如枝深深呼吸,她要為自己搏一次。
………………
“回來了?”張文淵頭也沒抬,“把藥送去給蘇大夫吧。”
回來的是那個叫做朱元寶的少年,他如今負責六皇子所需藥物的采買。
朱元寶本身在信息梳理、情報收集上,有著很好的天賦,又因救命之恩,對六皇子充滿了感激之情,由他來做這件事,最好。
“張大夫……”少年剛換嗓子,一副公鴨嗓,卻是一股哭音。
張文淵訝然抬起頭,見朱元寶那張俊秀的臉上全是眼淚鼻涕。
他抹了一把臉,硬生生撲倒在地,“我對不起,有一味藥,我沒買到。”
“張大夫怎么辦,您瞧有沒有其他法子,您把我的血放干了也行啊……”
“救救阿松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