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舟反問:“難道不是為了那女人?”
顧云舟一臉皺紋地抬眸,一雙銳利的眼睛,鷹隼一般直勾勾看著他。
謝淮只干笑了一聲,“這三人最后一個施害對象,是我。”
顧云舟:“……”
顧云舟難以置信,干巴巴問道:“他們……為何……害你,為何這般膽大包天?”
外孫權蓋五州,禁衛軍怎可能會害到他身上?
顧云舟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除非那日他并不是以慣常面目示人。
果真——
“那日我易了容,去陪伴……你的外孫媳婦。”謝淮緩緩道。
“她不是我外孫媳婦。”顧云舟硬氣反駁,
謝淮乜了他一眼,并不理他,直接將那日之事講了出來——
那日梁家商鋪被潑了黑狗血、貼了黃符,甚至被造謠沾染邪祟。
禁衛軍來到之時,謝淮只在人群中提示了一句可以查查“誰敢在宵禁間,越過巡邏軍張貼黃符”,便被徐盛的侄子徐華嫉恨。
緊接著在巷子口,他就遭到了徐華的打擊報復,對方叫了這三名慣犯,對他進行折磨,以警告梁家。
從頭到尾,娓娓道來,有理有據,無從辯駁。
至此,顧云舟再也不能對被抓的禁衛軍說出一句辯解。
他閉上眼睛:“好,你可以處置這群禁衛軍。”
“可其他人,你不要動。”
謝淮心知,這已經是顧云舟極大的讓步了,可謝淮要的遠不止于此。
“好外公……”他桃花眼輕移,誘哄道:“你可知,是誰潑的熱狗血,徐盛又是為了誰要來殺你的乖孫?”
“你……不想知曉嗎?”
顧云舟手一抖,他心中恐懼對方還想圖得更多,“你那女人這般囂張,得罪人也是常事。”
謝淮手指叩在桌案之上,“那姓何的對你說的?”
他嘴角咧開一個嘲諷的弧度,“真想看看,你那姓何的,和我曾經那姓方的書童,誰更狠毒。”
“阿鷙!”顧云舟大喝一聲,“休要胡言,老何忠肝義膽,怎能與那方見橋相提并論!”
一提起何瘸子,顧云舟果真生起氣來,他漲紅了臉,“老何于我,有救命之恩。”
“呵,誰對你沒救命之恩?這些年來多少將士為你拼殺、為你身死,就連老鞠也救了你無數次?”謝淮絲毫不懼,“他不過就斷了個腿,這些年你給了他多少鋪面、田地、金銀、恩寵?!”
“你——你——!!”顧云舟大怒,謝淮這般不啻于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寵信無度、年老昏聵,“你怎么能如此不敬長輩,令功臣寒心?!”
“他算哪門子長輩,外公,我乃五州統領,這世上不需要有我懼怕、尊敬、膽怯之人。”
“況且,他到底有何戰功,外公你說來聽聽?!”謝淮嗤笑。
“你——你——”顧云舟一口氣沒上來。
老鞠背著褡褳來,就看到顧云舟被謝淮氣得臉都漲成豬肝臉的模樣,趕緊上前:“顧帥息怒,顧帥息怒!”
顧云舟緩了好久才順了氣息。
謝淮忍住心頭那一絲愧疚之意垂眸,他不想將老頭子氣成這般,只是老頭的仁慈與寵信正在無聲處殘害一個又一個家族。
何瘸子只是施暴者的一個代表,他身后站著整個依附在顧云舟身上吸血的滄州舊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