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子開始盛飯,就著馕餅吃的很香。
蘇陽趁著吃飯的功夫,便來到村里問了問,哪里還有空閑的房子。
農村空房子都不少,隨便一打聽就能找到,原來村大隊的幾間屋子空著,住兩個女娃娃完全沒問題。
蘇陽跟村支書說了一聲,便把房子借了過來,隨后便拿著鑰匙打開門看了看,里面該有的都有,床和桌子還挺干凈。
用掃把掃了一下,鋪上被子就能睡。
蘇陽來到夜校,和哈孜克一起幫忙拎著被褥搬到了村大隊。
“桂芹,曉倩,以后你們倆就住這里吧,離咱們夜校也不遠,有啥事喊一嗓子就聽到了。”
“謝謝你蘇陽。”
“客氣啥,你們先在這收拾吧,我就先回去了。”
蘇陽剛準備回去,王桂芹她們叫住了。
“蘇陽,我們白天想了一天,都想好了。”
“想好了?”
蘇陽忽然一怔,才想起昨天跟他們說的事,立刻坐了下來,問道:“那你們怎么想的?”
兩個女同志對視一眼,眼神格外堅定,跟堅韌的布爾什維克一樣,“我跟曉倩決定留在這里,在這里雖然累點,但是每天都很充實,日子過得也很快,人也不會亂想什么。”
蘇陽激動一拍巴掌:“太好了!”
“我既然讓你們留下來,以后肯定不會讓你們后悔,等咱們的農業公司成立了,你們倆就負責吧!”
“嗯嗯!”
她們倆白天也順便算過一筆賬,等五千多畝棉花成熟時,能收一百二十多萬公斤,按照市場價能賣一千六百萬左右。
除去收購成本,哪怕每公斤賺八毛錢,那也能賺到上百萬的利潤。無論怎么算,這都是一個很有“錢途”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相對于文化局放映科的工作,這里很充實,有種為自己奮斗的感覺。
“既然你們決定留下來,那我就給你們說說我的想法。”
蘇陽回頭看向哈孜克:“哈孜,從夜校拿幾瓶汽水過來,再拎倆西瓜。”
“好嘞!”
昏黃的燈光下,幾個人圍坐在屋里,猩紅的電燈泡在頭頂搖晃。蘇陽掐滅手中的雪蓮香煙,把自己的盤算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
他準備將這些地里的棉花,由自己找車給統一送到內地,在內地設幾個棉花站點,直接跟江浙滬的紡織廠、服裝廠搭上線,從而爭取最大的利潤。
“現在國營棉麻公司那套老路子該改改了。”蘇陽搓著手指上的繭子,“咱們跳過中間商,利潤還能再翻幾成。”
“知道嗎?“蘇陽又續上一支煙,煙霧里瞇起眼睛,“不出兩年,'新棉'肯定要成金字招牌。到時候整個和田、喀什、昌吉...整個南疆的棉花都得往內地走。”
他蘸著桌子上的灰土,在木桌上畫了個圈,勾勒出一條模糊的路線,像是某種隱秘的商業版圖。
“咱們先把站點支起來,等風口來了。”他咧嘴一笑,“豬都能飛。”
“那可不是小打小鬧了。”
蘇陽敲了敲桌子,眼神灼灼。
“到時候,咱們就是整個南疆棉花的話事人!”
兩個姑娘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