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誰?”
顧柏冬深深地看著她:“子棟。”
阿雁猛地抬頭:“什么意思,范子棟讓人抓了?”
“算是吧。”男人斟酌著字眼:“抓了二十年。”
他說話時,一直觀察著她的神色。
阿雁眨眨眼:“二十年?”
“嗯。”顧柏冬沒有多敘,在她看來,妻子足夠聰明,無須贅言。
她嘴角抽搐了下,“誰的別院?”
“大皇子的。”
阿雁低頭想了想,半晌沒出聲。顧柏冬輕聲道:“沒有其它想問的嗎?”
前者抬眸:“范子棟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此前說是前國子監教授。”
“這倒也沒錯,出事前,他確實是國子監教授。且等你再見到他,你便會知道……”
顧柏冬說得沒錯,在密室里被“困了”二十年的范子棟被帶到皇帝跟前時,阿雁呆住了。
“你說他是范子棟?”
“準確的說,他姓王,王雁珩,子棟是他的表字。和我一樣,行之是我的表字。”男人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小聲些,可別露了馬腳。計劃之一。”
王雁珩、王雁絲。
再加上那張兩人之間有八分肖似的臉,阿雁甚至不用再多問一句。
她可算知道回來后,為何顧柏冬每每提及范子棟,就閃爍其詞。
哼!
這偽裝的本事,確實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只是眼下還不能發火,眾人跟前的范子棟,哦不,是王雁珩。
衣衫襤褸,皮肉污糟,全身上下,都是被虐打的痕跡。
阿雁心下一
緊。按顧家這幫人演戲但求逼真的b路數,這身傷八成是真的。
那得多疼,好好的人,怎么就偏要用苦肉計?!
她又氣又惱,過去數年里相處的日子使然,心里脹脹的又酸又澀,眼淚自己就涌上了眼眶。
一種陌生的情緒充斥了整個人,阿雁趔趄幾步上前,未語哽咽,似是不敢相認。
上首皇帝道:“顧少夫人,你且仔細看看,此人可是你那兄長?”
阿雁緩緩抬眸,盈目氤氳。
須臾,她試著伸手,觸了觸王雁珩被打得翻轉的皮肉,喉嚨像堵著什么東西:“疼嗎?”
王雁珩避開眼光,沒有應答,這在旁人看來,便是他作為兄長,并不想讓幼妹見到如此狼狽的一面。
只有阿雁知道,這廝根本就是不敢面對自己。
她意識到這一點更氣,雙手將人板過,眼里都是警告,驀然哀嚎了一聲長調:“阿兄——”
王雁珩渾身抖了抖,下意識轉過身要避開。
不料他這個反應,更坐實了前頭眾人對他的猜想。是啊,若是平常,總是兄長護著幼妹,如今反過來,凡有點骨氣的男兒,哪個能做到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