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煙妃姑娘今日還好奇來瞧了一眼呢。”
“煙妃姑娘來了后面?我怎么沒瞧著。”她有些惱自己不爭氣的樣子:“真是的,我一睡就是整日,怎么你們也不叫我一聲,起身服侍著。”
“我看她就是好奇看一眼,沒多會兒就回她前邊去了。要是待得久,我定然會叫你。”
“那還好。”阿雁看著仍有些憂心。
張管事這會心情極好,只覺得她未免太謹小慎微了些,擺擺手讓她走了。
阿雁到了前面,見煙妃笑盈盈的,哼著小曲兒在描眉。
她今日著的一身脫俗清新,上身是弗天藍短襦,
煙妃姑娘本就是最好的年紀,容色正盛,素日見多了她盛妝,這樣子,倒是叫人耳目一新又一新。
見阿雁進來,她放下眉黛,玉手勾勾,遂起身翩然起舞:“如何?”
她不知是聽信了下底人,說的那一套阿雁旺主的說法,還是因為第一夜,聽了阿雁的建議得了好,而生了些好感,總之她現在慣愛問她一句。
也或許只是隨口問的。
無論如何,前者不能敷衍。阿雁認認真真看她轉了幾圈,才誠心誠意夸道:“出水芙蓉,天然雕琢。姑娘的人才,不是一般女子能比。”
煙妃面色有些自得,她甚少做這樣的妝扮,自己看著也滿意。
“龐公子今晚還來,你昨晚挺有眼力勁兒,今晚也要醒著些神。”
“奴省得。”
龐鴻文居然又來,這個信息跟張管事他們說的出入太大。按二人的說法,他昨日來已經是宵香閣的意外之喜,那今日仍來又是何故?
那晚她聽的壁角,這二人到底在密謀什么?
她的目光悄悄落在煙妃的身上,這小姑娘表面功夫實在好,她算是近身的,若不是那晚他們無心防她,根本想象不到,背后還有那樣的心思。
龐鴻文往常時候來的,人進屋后,小廝留在了外面。
阿雁給他送了點吃食,那小廝謝了他,阿雁隨口道:“昨晚不見你,跟來的人不如你隨和,我心里有些懼他,都沒敢搭話。”
小廝警惕地看著她:“公子愿意誰跟著,就誰跟著,他昨日派我辦其他差事了,你打聽這個做甚?”
“這個……抱歉,我多嘴了,就是覺得你好相與些,沒別的意思,你莫怪。”她嚇得不行,作勢要給小廝跪下。
那小廝觀她不似作假,攔了她道:“主子們做事,自有他的考量,我是做下人的,怎好背后議論。”
“是,是,你說得對。我說話不經腦子,倒叫你難做。實在該打。”
她絞著衣角,手足無措,艱難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別同龐公子說,我怕龐公子和姑娘要是知道我如此沒規矩,我的活計就保不住了。”
小廝確認她實在是怕,才輕聲道:“你既是無心的,那不用怕,我不是那等嘴碎的人。”
阿雁很感激:“我再去給你拿點別的,這時候來,想來還沒用晚膳吧,后廚有點心,我給你弄些來。”
后者想攔她,又怕不讓她拿,反而多想,終是讓她去了。
阿雁去后廚使銀子取了不少好東西,悄悄找龜奴幫忙,在離煙妃房間不遠處找了張空桌,好叫他能坐下吃。
那小廝推脫不得,只好去了。
“你放心,我就在門外守著,有什么吩咐,馬上給打手勢。”她道。
安頓好人,自己回去守到房外,恰好聽到里面嘩啦一下的動靜。
她忙屏息靜氣,腳下挪遠了些。
只聽龐公子聲音不低道:“胡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