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梅垂眼恭敬回她:“有些眼生,好像不曾見過。”
如意忙自報家門:“我們是從外面來投奔遠親的,因時日久了,一時未能尋到。路上遇到歹人,娘和阿姐都受了傷,得路人指點,來此求助。”
曼青眨眨眼:“后面是你娘和阿姐?”
如意點頭,讓開一點位置,好叫她能看清身后,證明她所言非虛。
“哎喲,這怎么弄的?!”曼青變了面色。
“怎么了?怎么都站在這?”人群之后有婦人道,聲音不高不低,卻很有震懾力。
因為這聲音一來,簇擁著的人們,就面帶敬意自動散開,讓了路出來。
如意抬眸看去,一位派頭更足的美婦。
披了件全白得通體沒有一絲雜色的狐貍毛風氅,看起來年紀比眼前這位略大點,但同樣是很年青的,不知道是姐妹、妯娌,或是別的什么關系?
她身邊陪著的那位,氣質像雪一樣。
清麗的小夫人回頭,眸子彎彎的,親妮地叫了聲:“娘親。”
如意心說,原來這清麗人小夫人是那位美婦的女兒,果然好看的人,生出來的孩子也好看。
“這孩子說是來投親,遇到歹人了,求到咱們這里來了。”
“喲,這樣的日子偏遇上這樣的事,真是可憐。”美婦目光越過如意,只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怔了怔,“娘仨?”
如意:“她們是我娘和阿姐。”
阿雁眸光閃礫,旋即如常,含笑道:“既求來了,日行一善吧。”
映雪朝一處招手:“來個人。”
便有一名壯漢分了人群出來,“夫人請吩咐。”
“安排人好好替她們醫治,若是沒地兒去,且留下她們暫住些時日。”
壯漢應下。
如意忙跪下叩頭:“多謝夫人大恩,若有機會,小的往后做牛做馬,報答夫人。”
阿雁笑了笑,交待道:“送來的年貨,也分她們一份。”
“是。”
阿嫵神色平淡,提醒道:“母親,這天黑得不尋常,怕一會又要飛雪,加緊回府吧,父親他們還等著呢。”
如意小心覷了眼,她不知眼前這幾位夫人是什么身份,都是通身的氣派,又有丫環跟著,不說也知道是了不得的貴人。
她不敢胡亂猜測。
曼青附和道:“正是,這天色是不大好,早些回去,大伙肯定還等著我們炸煙花兒。”
“那回吧。”
丫頭、小廝們打扮的頓時忙碌起來,放車凳的,撩簾子的,扶人的,看得如意暗暗稱奇。
她做夢都沒想過,貴人們出行,竟是如此的繁瑣細致。
祝夫人在祝家地位凌駕在她們之上,卻大約這輩子也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目送著馬車漸漸遠去,消失在黑夜里,她還望著那邊車的方向失神。直到那壯漢過來叫她。
“你阿姐這是燒起來了吧,燒了多久了?”
如意猛然回神,“下晌燒到現下了,水米未進。”
“呀,你不早說。”壯漢話語里帶著薄責:“快,來個人幫忙扶進去,叫大夫……”
馬車仍在行進,車廂內婆媳三人安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