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只管去忙,代我們娘仨謝過夫人。”
“感謝哪有代的?”映雪露出一點淺淡的笑意:“待她好了,你們自己去罷,也好叫夫人安心。”
如意娘怔了怔,如意碰了她的肘關一下。
母女倆又謝了一番,送走映雪。
映雪回到府里,煙花兒已經炸完了,小輩們興致還高,在院子里支起了烤架,倒滿了阿雁著人送來的果酒,頭兩碗先鄭重祭了老太爺、老太君。
才開始瘋鬧。
阿雁湊趣,跟著吃了幾串烤得滋滋的冒油的嫩羊肉,喝了滿滿一大碗果酒。
人便入了微熏狀態,被人半攬半抱帶回了歸暮苑。
一雙眸子似盛滿春水,碧波蕩漾。
“阿雁。”男人的聲音很輕,仿若呢喃。
她抬眸看他,有些惡聲惡氣的,像個女土匪:“做甚,你盯著我做甚,我妝花了?”
“沒有。”顧柏冬有些好笑,倒是鮮少見她這副情態,哄道:“映雪不在,我給你叫水,沐浴后酒氣就過了。”
“胡亂說啥?”她嘟囔著,不滿道:“哪來的酒氣,我就喝了一小碗。”阿雁比劃了一下,劃出來的碗比水缸還大。
突然焦急地嚷起來:“完了,我忘了問映雪,長林那邊收到咱們的節禮沒有,往年在荔平,我們都送的,今年若是落下,怕那邊幫過咱們的人要心寒。”
“送了,都送了,我那日聽到德哥兒媳婦提起,按在荔平的慣例,額外加了些京城特產,心寒不了。”
“哦哦,對對,她同我說過。”
阿雁半瞇著眼,“我好像困了。”
“那我叫水。”
“好好。”
男人起身去門口叫人,她自己往床榻邊走,只覺得腦子有些鈍鈍的,中途還晃了一下。
顧柏冬交待完正要回轉,映雪過來:“主君。”
“你主子喝了酒,有正事?”
映雪搖頭:“明日回稟也行。”
“那就……”
“映雪?進來說話。”屋內之人道。
映雪瞥了眼顧柏冬,后者無奈:“去吧,不要耽誤太久。”說罷,讓開位置。
她垂眸進了屋。
見阿雁和衣從榻上起來,人不見得多迷糊,“給我徹杯釅茶。”
映雪繞到外間的抱廈,取一直在爐子上熱著的水壺,又選了酒后適宜的紅茶沖水。
過了第一道水后,第二道湯色便紅亮起來,她想了想,從柜子下方翻出一小甕蜂蜜,兌了些進茶水里。
用托盤盛了,送回內臥。
見阿雁撐著額靠在榻側,遂將茶托放到一邊,捧了茶盞上前,輕聲詢問:“夫人可是難受?”
“嗯?”阿雁睜眼,“倒沒有。”伸手示意自己要喝茶。
映雪將茶送過來:“還有些燙。”
“不打緊。”她接過茶,吹了兩下才抿了一小口。
“兌蜂蜜了?”
“聽說解酒。”
阿雁又喝了一口,是有些燙,只是不至于喝不了,冬日溫度降得快,想來她兌蜂蜜時就攪散了不少熱度。
“那邊什么情況?”
映雪將過去后的事細細說了,末了才道:“奴婢簡單問了那娘倆兩句,倒是很合寶妃娘娘提的條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