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很年輕,雍容華貴,面孔精致漂亮,發絲間插著一根流動金霞的翎羽,當作簪子使用,散發著蒙蒙的光輝,不似凡物。
她右手牽著的孩子很小,也就兩歲多些,但看起來十分聰慧,一雙眼睛烏溜溜,正在好奇地打量著他。
“他比你小一歲半,以后你們要相親相愛,你是哥哥,要多照顧他。”崔母說道。
“好!”年近四歲的秦銘點頭。
他在崔家住下,徹底習慣這里的生活。
崔父很嚴厲,且在府中很有威望,幼年時的秦銘見到他時,始終保持著安靜。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和崔浩關系很近,因為這位七叔沒有長輩的架子,有時會帶著他去熱鬧的街頭轉悠,還帶他一起騎著異獸在城外狂奔,也曾在夜晚帶著他登上墨韻河的畫舫。
為此七叔崔浩還被崔父訓斥過。
蒙塵的歲月之書再次翻篇,秦銘看著過往,見到了親大哥崔沖霄,比自己足足大了八歲,雖然大哥還是一個少年,但已經非常成熟,穩重,頗有些像崔父。
只有見到幼小的秦銘時,崔沖霄眼中才有燦燦的光,露出些許少年的本應,笑著走來,仔細地打量他。
據說,崔沖霄拜在一位高人的門下,但具體在哪里,崔父不準人議論,更不得亂傳出去,只知道這位大哥數年才能回來一趟。
由此也可以看出,崔父和崔母謹慎的性格,不希望更多的人知曉長子崔沖霄拜了一位了不得的高人這件事。
而秦銘也是無意間聽到他們小聲談論,才知道大哥應該拜在一個和神靈有關的古老道統中,并不是要去敬畏與觀想神靈,該教氣魄很大,想要降服那些特殊的“現象”與“地界”,化為己用,讓自身成神。
每年春暖花開時,父母都會接到一封特殊的信,需要對照數本古書來破譯,很是慎重,似乎多重加密。
每到這個時候,就連最為嚴厲的崔父都會露出笑容,竟顯得很溫和與燦爛。
秦銘和弟弟崔沖玄都在懷疑,那是大哥的來信,才讓他們如此開心。
崔沖玄還曾去偷信,想要看一看內容,結果根本不懂那些密語,他被崔父毒打了一頓,此后再也不敢觸霉頭。
崔家主脈有很多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實力皆深不可測,有些人踏足方外之地,常年都不不在族中。而走新生這條道路的一位老者,曾為了逗小輩,深吸一口氣便將樹上的一只四色雀給卷了過來。
這些老者對小輩或和善或嚴厲,都很重視對后輩的培養。
每當這些老者笑著打招呼,讓秦銘喊他們為五爺、七爺時,他就會回想起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幼年模糊記憶中的一位爺爺,秦銘嚷著要找他。
“他遠行了,已經去大虞國的皇都,以前練帛書上的法快瘋掉了,如今他‘排空做減’,要去找自己的路。”
“我想他了,想那位爺爺。”雖然已經適應崔府的生活,但秦銘還是忍不住眼圈發紅,隨后他便想要回那卷帛書。
“不行,帛書屬于古物,不能隨意翻動,很容易破損,你先將前幾頁練成再去看,只是……這書很難練成了。”
從此之后,秦銘對練帛書上的法很上心,認定了它,每天都在堅持練,風雨無阻。
他有很多堂兄弟堂姐妹,在此期間,少數人遠去,被方外之人選中,走上了很不一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