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過于沉重,所以,陳建國和周泰岳都沒有接話。
鄭老...身體狀況的確不太好,長時間的悲痛和積勞成疾讓他的身體早就已經撐到了臨界點。
也就是現在,陳知行的出現才讓鄭老繼續開始接受治療,但之前的損傷是不可逆的
“老周,你先回去吧,我和建國書記聊聊。”
鄭老緩緩開口,語氣帶著惆悵。
“好。”
周泰岳離開之后,鄭老這才坐下來看著對面的陳建國:“書房聊吧。”
陳建國點頭,跟著鄭老來到書房,各自坐下之后,鄭老才緩緩開口:“陶之山昨天查了陳知行的dna數據庫的比對結果,觸及了預警系統,已經被記大過處分了。”
“這件事情一出,陶之山就上了保密局的紅色名單。”
“這是個好消息,至少陶之山在短期內不會有什么大動作了。”
陳建國點頭,對此表示肯定,他也沒有開口。
在書房聊的事情,和坐在外面聊的事情,本質上就是不一樣的。
“關東之行,稍有不慎,你都得搭進去,所以關東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反正我這個老家伙也沒有幾年的活頭了,如果能肅清,那我這條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你和陳知行...”
陳建國沉默了下來,他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陳知行的頭發在他的手里,之后在一家私人機構中做了確定。
“霖海壹號院的事情是通過我的名義給他的,你難道就不想認回這個兒子?”
陳建國還是沒有開口。
他不想認這個兒子嗎?
他想啊,可是不能啊!
關東之行近在眼前,如果這時候把這件事情擺在桌面上,那關東之行會出現很多變數,無論是大局還是對他來說都是相當不利的!
“我可以離開紀委系統,我也可以提前退休,但絕不是現在!”
“我會給知行讓路,但一定是在關東之行之后!”
二十九年前那個暴雨夜,洪水卷走的不只是妻兒,還有他作為父親的全部資格。
盡管,他很難想象在那場洪水中,陳知行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可不管怎么說,他沒資格去認。
“中管干部直系親屬任職回避制度...”
陳建國苦笑:“要么我離開紀委系統,要么他調離。可關東這盤棋...”
“砰!”
鄭老突然拍案而起,紫檀木桌面上的茶杯震得叮當作響。
“你真以為陶伯謙查dna是為了認親?他是要逼你們父子相殘!”
“但他沒想到,你們的dna比對會觸發預警系統!”
他當初就有些起疑,所以,讓下面的人拿著陳知行的頭發和自己的頭發去做了比對,結果,顯示系為父子關系!
鄭老氣得直拍胸口順氣,順完了氣之后他才看著陳建國:“你自己考慮好。”
“陳知行從孤兒院走出來,一步步走到現在,甚至,周若璃在沒有確認身份之前,兩人也算是同甘共苦,總之,你自己看著辦。”
陳建國沉默了許久,最終什么都沒說。
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陳建國突然頓了頓,轉頭看向鄭老:“鄭老,如果您是我,在如今的這個局面中,您會怎么做?”
他也沒有給鄭老回答的時間,說完之后便直接離開了西山別院。
坐上自己的紅旗專車,旋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