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紀長安也就是隨口這么一吩咐。
赤橙黃綠藍紫這幾個丫頭的腦子,遠遠不如立春那四個丫頭的腦子靈活。
紀長安對于她吩咐下去的事情,從來沒有抱任何希望。
但今日聽赤衣慢慢吞吞的匯報,紀長安突然發現。
赤衣這個丫頭,或許沒有辦法分辨得出紀家發生的這些大小事,哪一件是主子感興趣的,哪一件只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紀家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全部都被赤衣記了下來。
事無巨細。
大到今日聞夜松上門,后又請紀淮去聞家。
看紀夫人年輕的時候,與聞母通的信。
小到今日的紀大管家拉著聞夜松,在紀府的大門外嘀咕了一陣子。
甚至于嘀咕的內容,赤衣都打聽清楚了。
“紀大管家將老爺找了媒婆要退親的事兒,告訴了聞夜松。”
赤衣慢慢吞吞的說著。
她似乎領會不到這意味著什么。
只繼續說,廚娘又和家中的廚子,躲在大廚房中拉了一下手。
紀長安沒有打斷赤衣,她坐在暖閣中,將身子微微地歪在繡枕上。
一面聽赤衣匯報,一面想著今日聞家的動靜。
聞母的手中,根本就沒有與紀夫人年輕時的通信。
如果有的話,上輩子早就拿出來了。
更何況紀長安的阿娘根本就沒有死。
所以聞母手中的信是假的,聞家的人是故意把阿爹引到聞家去的。
至于聞家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他們就不擔心,拿不出信來,紀淮會心生惱怒嗎?
紀長安不由的冷笑,想起今日被丟在長街上的聞歡和聞喜。
聞家的人這是篤定了,她會送聞歡和聞喜回去!
那么在聞家一定會發生一件,讓紀淮連亡妻的信,都顧不上看的事情。
紀長安的臉色越來越冷。
這聞夜松還真是讓人惡心到不行。
“把春分叫到門邊候著。”
紀長安的屋子分為好幾間,外屋與寢房連接著,中間有一扇門,門后有一道屏風。
自從養了黑玉赫之后,紀長安就沒有讓別的丫頭進過寢房,除了青衣之外。
后來紀長安院子里,以前的那些丫頭被清空了。
立春、驚蟄、谷雨、春分那幾個丫頭,就一直在外屋伺候著。
能夠進入寢房的,就只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丫頭。
春分立在屏風外面,“大小姐,您找我?”
“你去聞家,把添香叫過來。”
紀長安歪在袖枕上。
她身后的窗子外,黑玉赫用蛇身裹著一頂金燦燦的冠,爬了進來。
紀長安沒有注意到,但她感覺到了冰涼的蛇身,貼著她的脊背。
自從被黑玉赫咬了一口后,紀長安不但身體體質變好了,還比別人的身體溫度更高。
黑玉赫冰涼的體溫,會讓她感覺到非常舒服。
紀長安閉著眼睛,繼續吩咐春分,
“如果添香不來,你就告訴她,我有辦法讓她立即成為聞夜松的側室。”
話音剛落,紀長安頭頂便一沉,是順著她的脊背往上爬的黑玉赫,往她的頭上戴了個什么東西。
與此同時,在寢屋內伺候的青衣與赤衣兩個丫頭,立即雙膝跪下。
她們額頭磕在地上,雙掌平攤往上。
這是忠心與臣服的姿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