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人的姿態擺得特別的高。
其實就是在唬紀長安不懂事。
讓紀長安嚇得六神無主,從而元啟宇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一個沒怎么見過世面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對放他一馬的上位者,產生一種別樣的情感。
元家人要的就是紀長安對元啟宇心生懼怕,進而對元啟宇產生依賴與仰慕的情感。
望著鼻孔朝天的元家小廝,立春嗤道:
“我們從未聽說過,還有這樣一件事。”
立春的話,是紀長安吩咐了,讓她這樣說的。
本來就是如此。
元錦萱要拿這座莊子上養的蘭花,討好太后,根本就沒有知會過紀淮。
她在紀家的這幾年,做了很多紀淮都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紀淮知道的話,不會什么都不過問。
元錦萱相當于白拿了紀家很多的錢,送給別人。
這個數額相當的驚人。
紀淮就是再不管事,也會心中覺得疑惑。
所以紀長安說并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元啟宇也能理解。
但元啟宇早就教過小廝如何說。
那名小廝抖著手里做舊的契約,冷笑,
“這可是白紙黑字,你們紀夫人在生前簽的契約書。”
立春一挑眉,
“做假都能做到以假亂真的事,咱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立春出身泥沼,她阿娘接觸的人,什么三教九流的都有。
能做假做舊的手藝人,可以拿著自己做出來的舊古玩,到當鋪里當出天價的銀子來。
這事兒還真不少。
元家小廝氣到了,他指著立春,
“你敢懷疑紀夫人的手跡?”
“今日你若不讓我們去園子里選蘭花,我們就把你們報官。”
紀長安要得就是把這件事鬧大。
她的聲音在園子里響起,
“報官好啊,順便紀家再請幾個鑒定古玩字畫的大拿,驗證驗證這份契約的真假。”
都說假的做不得真,真的做不得假。
就算是再天衣無縫的做舊,都有蛛絲馬跡可循。
元家的人,在這方面絕對沒有紀家的人脈廣。
紀家祖上在做生意的時候,元家的祖上還不知道在哪兒摸雞屎。
這件事,其實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元啟宇人坐在馬車里,臉色很難看。
他既要端著自己不好親近的官員架子。
又急于讓紀長安求他,愛他,追他,卑微的主動提出做他的外室。
對于實力不足的元啟宇來說,他的內心很不好受。
元家的小廝沒有看到紀長安的人,卻聽到了紀長安的聲音。
他有點兒不知天高地厚,
“好好好,既然紀大小姐這么不知死活,那就直接京兆府見。”
他們元家在京兆府也有人,不怕紀家的不認賬。
關鍵是,出來的時候,家主同少爺千叮嚀萬囑咐過了。
順道要將園子里最好的蘭花帶回去。
因為太后的壽辰真的要到了。
他們家的娘娘,真的要向太后進獻蘭花。
立春哼聲,“那就官府見。”
還不等元啟宇暗惱,紀長安的聲音配合響起,
“來人,去寶相寺請虛竹大師,一同去京兆府鑒定真偽。”
這話一出,馬車內元啟宇終于坐不住了。
他厲聲呵斥,“紀大小姐既不認親母手書,可是不孝?”
無論如何,這件事只能打止在這里。
不能繼續擴大影響,并牽扯出更多的人來。
因為當年元錦萱并沒有寫下任何的字據契約書等,所以現在的這份契約。
真的是偽造的。
寶相寺的虛竹大師,乃是鑒定文書一行的大拿,沒有他分辨不出的真假來。
關鍵是,這虛竹年輕時,也被紀淮接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