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蠢?”
邊上,馮勝之子,如今在京領上十二衛之中,虎賁左衛都指揮使的馮克讓沉思道,“那您為何現在還跟他走這么近?”
說著,又道,“千金樓那買賣,咱家為啥跟他攪在一塊?”
“我為了誰?”
馮勝瞪眼,“他是蠢,可畢竟是太子爺的姻親,這么多年一直受太子爺的看重。而且常茂死了之后,他藍家如今在軍中關系最多....”說著,他壓低聲音,“他現在受點打壓,那是皇上在故意壓他。可哪天...太子爺...他藍玉....啊?”
他說的含糊,但意思再明白不過。
哪天太子登基,藍玉就是軍中第一人。
馮家現在跟其交好,日后自然有回報。
“兒子看,未必!”
馮克讓嘆口氣,“要兒子說,李景隆不比藍玉差了。論辦事能力,論做人,李景隆哪點不把藍玉甩出幾條街?至于說打仗?大明朝的仗,又不都是他藍玉一個人打的!再說,單論關系,藍玉哪能跟李景隆比?”
“起碼李景隆跟太子,是親姑表親,骨子里流著一半老朱的血呢!”
忽然,馮勝詫異的坐直了身子,看著兒子,“哎,你小子不對呀...你不記恨李景隆了?”
當年他兒子在西北莊浪衛做的好好的,結果李景隆一接手肅鎮就給踢出來了,而且還連帶著上了一堆的折子,把許多罪狀都推在他兒子馮克讓的身上。
“兒子這幾年在京城里頭,其實也想清楚了!”
馮克讓嘆氣道,“權勢這東西,多了是累贅。咱家是開國世襲公爵,又是五爺的岳家,就算手中沒實權,可誰又敢小瞧了咱們?”
“而且咱們已是開國的公爵了,世襲罔替....”
“還爭什么呢?”
“不但不能爭,而且還得放下!”
“關起門來過自已家的日子。”
馮勝看著兒子,好似不認識了一般。
“不是兒子....說您老的不是!”
馮克讓繼續道,“您想,這么多年,您除了在西北有些功勛之外,還有啥?”
說著,他頓了頓,“后來西北的事還在皇上面前鬧了個沒臉兒,多少年的老底都被掏出來了!這些年,咱家跟常家,明明是姻親,也鬧的不是很好。倒是五爺,你卻把他當了寶貝,暗地里沒少支持.....”
“爹!”
他看著馮勝,正色道,“要我說,您也這把歲數了,該交的就交了,還跟他們摻和什么?”
“等會....”
馮勝抬手,打斷兒子,“這話,你都聽誰說的?”
說著,他繼續看著兒子,“別告訴你爹是你自已琢磨的...”
“湯軏說的!”
湯軏就是湯和之子。
“以前我也沒覺得他說的多有道理!”
馮克讓繼續感嘆道,“可昨兒圣旨直接去了虎賁右衛......賞湯軏十天假回家陪老父親,然后過年的時候,護送老父來京,陪皇上過年!”
“遼東狐貍皮十張,熊皮五張,虎骨兩斤!”
“金沙子七十兩,銀錠一百個...”
“又在淮西老家給劃了五百畝好地,三十戶佃戶!”
說著,他感嘆道,“我當時就想,咱家這些年,可從沒有這么厚的賞賜!”
“可對湯家來說,這種賞賜都習以為常了!”
“您說跟藍玉摻和,是為了兒子日后!”
“湯老爺子跟誰都不摻和,可人家兒子現在說服,可比你兒子我,在軍中有份量多了!”
“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