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在波西米亞風的地毯上,紀樂寧感覺自己像是一件玩偶,在這里跳舞,無疑是用身子取悅別人,跟門口的女仆沒什么兩樣,她甚至都有些害怕黎曄對自己動不該有的心思,她是得接近他,但必須在安全的范圍內接近,于是急中生智,決定出洋相,反正能讓黎曄高興就行,便要跳一支粗俗的大猩猩舞,這支舞是上次同班一個男生跳的,紀樂寧模仿能力很強,雖然沒跳過,但她有信心能百分百還原,畢竟這個舞的難點不在技法,而是要學會不要臉。
但沒有一個滑稽的音樂起舞,紀樂寧便自己給自己打節拍。
“one,two,three,go……”
旋律響起,她雙手揮拳模仿出大猩猩捶胸頓足的姿勢。
剛起范!
月郢茜已經笑得上不來氣了!
黎曄顯然也沒想到紀樂寧會做出這么丟臉的動作,一整個汗顏。
紀樂寧卻是不以為意,繼續跳著。
當要模仿猩猩仰天長嘯的時候,黎曄看不下去了,眼睛像被辣椒水噴過一樣難受,制止:“行了,別丟人現眼了!”
“嘻嘻,那大哥你不生氣了嗎?”紀樂寧腆著臉湊過去,態度恭順。
黎曄似乎氣消了,不再提這茬,其實他今天叫紀樂寧來,是因為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處理時鳶的事,三個月前他砍去時鳶一條腿,挑斷時鳶手腳筋,這段時間,時鳶傷口總是在反反復復感染。每次一有點什么風吹草動,時海和楚琪都會電話轟炸他,這三個月來黎曄幾乎費盡全力在演戲,現在好在時鳶的情況已經穩定,時海和楚琪也正式淪為黑奴進入他的實驗基地工作,開始為他所用,他才得以抽身要出來發泄發泄。
上次,他稀里糊涂放了紀樂寧一馬,之后,在黎家老宅,他撞見紀樂寧將時鳶打到面目全非,從那時起,他就有點欣賞紀樂寧,覺得這小東西骨子里透著野性,今天叫她來是進行服從性測試,討個樂子而已,她要是乖一些還好,要是不乖,他就要幫她正骨。
琥珀色凝視著紀樂寧的臉,冷聲詢問:“我給你那本書你看得怎么樣了?”
“這三個月來我每天都廢寢忘食,晚上熬到兩三點,但……內容的確有點難,不過……不過大哥放心,我會努力的!”紀樂寧戰戰兢兢地答,她感覺黎曄是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徒,無論自己看書進展如何,態度必須得端正,而她猜得沒錯!
黎曄很滿意她的表現,大發慈悲:“行了,滾吧!”
“好,那大哥好好玩,我就不礙您眼了!”紀樂寧腳下抹油般疾步往包廂外走,因為太高興,幾乎是悶頭沖出去的。
可倒霉的是,居然和要進包廂的人撞了個滿懷。
“沒長眼是嗎?”一聲粗暴的怒喝聲在耳邊炸響。
紀樂寧抬頭,就對上一張陰冷慍怒又慘白如紙的臉,那雙兇狠的三白眼,怒視而來的瞬間猶如萬千寒刃射心頭,壓迫感十足!
這人,紀樂寧再熟悉不過,是宋晏!
她還沒從震驚中回神,一拳已經朝她左肩重重砸來。
“哪來的小賤人?”
拳頭的力道兇狠毒辣。
紀樂寧被打得踉蹌退了好幾步,撞在身后的墻上。
宋晏步步緊逼,銳利目光從頭到腳打量起紀樂寧,一身米色碎花裙透著少女的靈動,很潤很青澀,他越看越覺得熟悉,但始終記不起身份。
直到黎曄輕飄飄地提醒:“你忘了,這是我弟養的爬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