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還請侯夫人徹查此事,給我家小姐一個交代!”
“你!”侯夫人被她一通指桑罵槐氣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這賤婢!
難不成她還懷疑是自己指使的王管家?
莫須有的帽子扣下來,侯夫人臉都綠了!
她要是真做了倒也罷,可她對此事毫不知情!
侯夫人咬緊了牙,關鍵時刻反倒冷靜了下來:“好!池宴,你說這事是王管家做的,可有證據?那幾個歹人現在人在何處?讓他們來對質!”
池宴露出為難的表情,遲疑道:“那些人已經死了。”
“死了?”侯夫人皺了皺眉,神色耐人尋味,“也就是說,現在是死無對證?那你總要拿出實際的證據,總不能你空口白牙指誰便是誰吧?”
她理了理衣袖,語氣透著淡淡的傲慢,“宴哥兒,不是我說你,可你此舉未免也太沖動了些!要是官府查案辦案都像你這般草率,那世間不知道要有多少冤假錯案!”
王管家聽了這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間又找回了底氣:“二公子,那些人已經死了又怎么能做證呢?小人說句難聽的,若您誠心跟小人過不去,那小人豈不是有理也沒處說?”
池宴和侯夫人對上目光,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這女人還是這樣高高在上,似乎篤定他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又怎么能料定他還是一成不變呢?
“夫人說的是,說話做事得講究證據,也是我來的匆忙,險些忘了這點。”池宴恍然似的笑了笑,不知為何,侯夫人看著他的笑容莫名有些不安。
池宴扶了扶腦袋,緩緩挑起一邊眉毛,語氣似笑非笑:“人證么,倒也不是沒有,只是一時半會兒恐怕來不了,我這個身份怕是也請不動人家。”
侯夫人眼里閃過一絲狐疑,疑竇更深:“你說的人證,是誰?”
他神色從容地吐出一個名字:“嘉寧長公主。”
聽到這個名字,侯夫人腦子里一片空白,身形不穩:“你說誰?”
池宴慢悠悠道:“長公主啊,今日我與棠寧能夠脫險,多虧了殿下呢。”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同時,看院門的小廝著急忙慌跑進來,面帶急色:“不好了夫人,侯爺回來了!”
侯夫人一怔,有些著惱:“混賬,侯爺回來了你這么慌做什么?”
小廝結結巴巴:“可……可是同侯爺一起來的,還有京兆尹劉大人啊!”
“你說什么?”侯夫人變了臉色。
她咬了咬牙站起身來:“蠢東西,怎么不早說!”
池宴看著侯夫人急匆匆的背影,嘴角翹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該說不說,沈棠寧果真料事如神。
……
早在回府的馬車里,池宴就提出過疑問:“那幾個小嘍啰都死了,咱們要怎么證明是王管家指使的人?”
沈棠寧眼睫低垂,眼瞼處拓下一片陰影:“有人會替我們證明。”
池宴神色一動:“你是說……長公主?她有這么熱心嗎?”
據他聽說,這位長公主性情古怪,可不是什么熱心腸的人。
對方畢竟只和沈棠寧有過一面之緣,愿意派人尋她也只不過是怕沈棠寧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惹上麻煩。
她挑起唇來:“我們認不出三皇子的死士,長公主卻未必認不出,你猜她會怎么做?”
池宴順著她的話認真思索起來。
“這事若是鬧大,丟的是整個皇家的顏面,所以于公于私,長公主都會選擇粉飾太平,那么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一個人認下這個罪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