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來了精神,目光炯炯望著他:“怎么說?”
“這還不簡單?我阿姐這個人,本就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心里再難受,她表面看起來也是云淡風輕的。”
不知道怎么具體去形容,沈辭皺著眉認真回憶了下,“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小時候沈熹微總愛搶我姐的東西,而父親都會以長姐要愛護妹妹為由,要她讓給沈熹微。”
“有次沈熹微看上了一只琉璃盞,我阿姐分明也很喜歡,在對方的糾纏下,她舉起琉璃盞狠狠摔碎,沈熹微當時就被氣哭了!”
她的東西,寧可毀了也絕不落在別人手里,雖然接人待物溫和細致,卻不是沒有鋒芒的。
池宴聽得皺起了眉,一邊暗暗在心里將沈熹微罵了個狗血淋頭,一邊又忍不住感嘆:
沒想到她竟然還挺有個性,愛恨如此分明。
沈辭大著舌頭繼續:“還有一次,我姐養了一條狗,沈熹微又想搶過去,哪怕父親出面阿姐也沒同意。但對方賊心不死,經常跑來偷偷喂它,久而久之那條狗就和她挺親,有次阿姐瞧見它沖沈熹微搖尾巴,二話沒說就把它送出去了。”
小狗么,誰給它吃的它就和誰親近,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
但阿姐眼里揉不得沙子,吃里扒外,它的行為在她看來是背主,于是她成全了它。
當然,沈熹微將狗要過去后,反而沒多久就失了興致,那條狗的下場不言而喻。
沈辭眼神迷蒙地抬頭看向池宴:“所以,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她要的是毫無保留,絕對忠誠的愛,在確定之前,她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但凡在這期間察覺到任何的虛情假意,她就會及時止損。
池宴垂著眼沒吭聲,已有幾分醉意的楚明譽開始了搶答:“池兄,你可千萬別朝別人搖尾巴,不然你娘子該不要你了!”
他擔憂地蹙起眉,語氣十分認真。
池宴、沈辭:“……”
眼皮重重一跳,池宴眼風掃過去,大有種笑里藏刀的意味:“我是狗嗎?”
楚明譽撓了撓頭,認真想了想,傻笑:“好像也不是。”
確認無疑,他醉的不輕,池宴懶得和他掰扯。
沈辭酒量也不好,和楚明譽勾肩搭背胡言亂語:“聽說你定親了,恭喜恭喜。”
楚明譽點點頭:“同喜同喜!”
池宴撐著頭看兩人瞎侃,眼角微微一抽,明明是他心情不好找這兩個人喝酒,結果他還沒醉,這兩人倒是先撒起了酒瘋,這還有天理嗎?
埋怨歸埋怨,從酒樓出來,池宴還是任勞任怨先把這兩人送回了各自的家,這才搖搖晃晃朝家中走去。
月上枝頭,府里靜悄悄的,除了檐下掛著六角宮燈,主臥的方向已經熄了燈。
池宴站在樹下,初秋的風吹得他面頰冰涼,酒意也散去了幾分,他就這么望著臥房的方向,眼里閃過思索。
沈辭說,她不在乎的人和事,根本不會投入半點精力。
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他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是在意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