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九川出了東廂,就看到閬采鋮和潘氏兩口子,他們見了她,都愣了下,有些尷尬,又有點別扭,走過來,道:“九妹妹,我們來給二嬸侍疾。”
閬九川心里正來火,看了一眼潘氏的大肚子,很不客氣地道:“你都快生了,就別過來瞎折騰了,要是出什么岔子,于生產不利,那是得不償失。至于侍疾,她昏迷著,侍什么你們是比丫鬟婆子更能干更體貼也更細心不成這些表面功夫不必做,養好這胎,順利產子,就是你們的孝心了。”
兩口子漲紅了臉,嘴一動,想說點什么,又說不出來。
閬九川也沒去安撫他們,道:“回去吧,現在你們啥也干不了,等她好了,以后有的是機會你們表現。”
她越過兩人離開。
閬采鋮小聲道:“九妹妹是不是不滿過繼的事,生我的氣了”
潘氏一手扶著腰,一手摸著大肚子,眉尖蹙著,道:“應該不會吧,我看她不是這樣的人。”
事實上,他們也不夠格讓她生氣吧,總感覺她和閬家其他人不是一路人。
其實閬九川自己也不知道在氣些什么,或是恨鐵不成鋼,又或是別的,總的來說,看到崔氏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覺得煩躁。
她生氣,就得有人倒霉。
冤有頭債有主,壓倒崔氏崩潰的稻草,又勞累她動金針針刺的,是謝振鳴那家伙,得弄他。
入夜,閬九川就出現在鎮獄中,和宮七大眼瞪小眼。
宮七黑著臉說:“我說咋就覺得今晚眼皮跳得特別勤快,原來是你,你來,是想做什么”
“你覺得我是要做什么”
宮七皺眉,道:“靈巫已經是我求了少主才從執法堂提出來給你,現在鎮北侯,不對,他都丟爵了,這姓謝的也入獄了,遲早要完,你就等著”
“抱歉,等不了一點!”閬九川淡淡地撥開他的手,道:“如果打一架,可以讓我進來,那來戰”
宮七讓開身子,道:“我今晚什么都沒看見,你最好也收斂些。畢竟監察司,也不是我主事,玄族幾族人都在,也都各有成算。”
這個草臺班子組成,還是各族都有打算的。
閬九川沒說話,走了進去。
宮七看著她的背影,摸著下巴,喃喃地道:“奇怪,這人怎么好像長得更好了”
閬九川給自己用了障眼法,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關押謝振鳴的牢獄,一看他如今的樣子,笑出了聲。
昔日威風凜凜的鎮北侯,如今淪為喪家之犬,這何嘗不是天理昭昭呢
閬九川看著那像條死狗似的蜷縮在一團懷疑人生的謝振鳴,如同地獄來的惡鬼般惡劣,慢條斯理掐訣,勾了絲絲縷縷的陰煞之氣過來,搓揉成團,向他祭了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