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波的動作,方知硯有些凌亂。
他順著吳波的手扭動脖子。
頭頂,是原先的座椅。
這根本不是側翻的時候被鋼管插進去的。
而是第一次船被浪拍打的時候,有鋼管扎進了游客的腹部。
吳波給他簡單進行了一個壓迫性止血,包裹住了傷口,沒敢拔掉鋼管。
又怕還有浪過來,導致船不穩定,讓病人出現二次損傷,所以將病人直接放躺在椅子上面。
隨后用繩子,將病人牢牢綁在椅子上。
可現在,船側翻了,天花板在腳下,椅子在頭頂。
病人就變成了被繩子吊在椅子上,面朝下懸空掛在那里。
鮮血,順著鋼管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繩子壓迫著腹部的傷口,讓鮮血涌動得更快了。
再加上臟腑受到刺激,病人嘔吐,情況十分的復雜。
“你怎么敢的啊。”
方知硯有些驚了。
饒是他上輩子,也沒見過這種場面。
現在最棘手的有兩個問題。
第一個,是如何將病人放下來。
第二個,是病人從頭頂放下來之后,該如何治療。
腹部貫穿傷的嚴重性不用多說,不然吳波不會表現得這么害怕和心虛。
可他確實不會處理,只能這樣。
方知硯皺著眉頭,“救援什么時候到?”
“如果只憑我們自救的話。”
“他恐怕,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方知硯開口道,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黯淡。
如果是在中醫院,這個病人交到自己手上,自己一定能夠讓他活著離開醫院。
但現在游輪上,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
想要救治他,難如登天!
這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看著傷患在自己的面前一點一點地失去生命,絕對是方知硯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救援隊已經過來了。”
船長孫寧濤從第三層爬上來。
“下面已經沒有人了,但水還在往上蔓延。”
“我們得前往第一層去,不然的話,水遲早到第二層來。”
說話間,他看了一眼方知硯,繼續開口道,“方醫生。”
“救援隊那邊一定會來,可什么時候來,我就不敢保證了。”
“現在整艘船都被淹沒,想要救我們有兩個辦法。”
“一個是從船底鑿洞,把我們一個個拉出去。”
“一個是從水底鉆進來,把我們帶出去。”
“無論哪一種,想要救我們都很麻煩。”
聽到這話,方知硯也大概明白了孫寧濤的意思。
這些重傷的病人,十有八九是沒機會了。
可這樣的結果,方知硯難以接受。
“不行!”
“要想辦法救治!”
他咬了咬牙,沒有多說什么,抬頭觀察著那病人的情況。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病人先放下來。
可層高三米,病人被綁在椅子上,腹部插著鋼管。
稍有不慎,病人不是掉下來摔死,就是加重鋼管對病人的傷害。
得想一個穩妥的辦法才行。
方知硯有些焦急,目光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病人。
就在旁邊孫寧濤準備勸他放棄的時候,方知硯突然注意到什么,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有辦法了,拿繩子來,快點!”
孫寧濤愣了一下,有些無奈地勸道,“方醫生,算了,別折騰了。”
“萬一出事,他也多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