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著的,這是我爹的罪證,史老二家就裝在一個盒子里,擺在神龕上呢,誰去他們家都可以看到,史老二逢人就跟人說一道,是我爹砸碎的瓷器。”
“久而久之,好些人就覺得,我爹為什么這樣不當心,摔碎了人家這么貴重的東西,這下子說不清楚了,是我爹活該。”
“再加上這個賠償數目很大,所以就有不少村里人疏遠我們家,生怕被麻煩纏上。”
包括凌家的那些宗親。
“這個好辦。”喬鐮兒心中已經有數。
兩姐弟都滿懷期待看著她。
“你們得去告官。”
凌音:“告官?”
“對,告官,告史家想要栽贓陷害你們,以此威逼良家女子為妻。”
“官府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一向罰得很重,不會坐視不管。”
凌音點頭,等著她說下去。
“但是你們要直接去跟史家說走官府,史家肯定不同意,還會把證據藏匿起來,甚至損毀掉,然后空口白牙說一個價,到時候反而講不清楚,而村里人大部分都看過那個碎瓷器,大家都會無意幫史家作證,說你爹的確摔碎了東西。”
凌音想想也是:“他們不去官府,這還怎么告他們呢。”
“如果你們凌家族親信得過,不妨先聯合起來,買些好肉好酒招待他們,說出其中的原委,讓他們站在你們家這一邊。”
“大伯三伯四叔他們是不錯的,原本大家也處得還算融洽,就是五十兩銀子太多了,分開一家一家借,一家也要借十幾兩,他們怕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才對我們家疏遠,又怪我爹不長眼睛,如果我爹小心一點,大家就不會這樣尷尬。”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親戚也不例外,但是親戚之間,是有那一份血緣的維系在的。
那些親戚,因為怕借太多銀子,離凌老三家遠遠的,如果知道凌老三家被陷害,被這樣算計,但凡原先有些感情,有幾分親戚的面子,都不會坐視不管。
凌老三家再做一點表示,拉攏一下人心,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然后呢,然后呢。”凌曉催促。
“然后,你們就沖進去史家,把神龕上的那個盒子抱走,搶到官府來,說是史家栽贓你們的罪證,要衙門給一個公道。”
“官府傳喚,史家不敢不到。”
“為了證明瓷器的價值,官府會請專門的人來勘驗,真要值五十兩銀子,要么出自名家之手,要么至少有兩三百年的歷史,背后還會有些典故淵源。”
“我相信,瓷器九成九成是假的,但萬一真的值點錢,鑒定人會鑒定出價值多少,你們造價賠償就是了,如果史家還想拿親事來糾纏,你們就說史真香已經被人廢了,這輩子不能人道,史家不承認,官府會讓人檢查,到時候,丟的是史家人的臉,只怕整個縣城還有凌家村附近的十里八村都要傳遍,史家淪為笑柄。”
喬鐮兒說的這些,可不是她憑空瞎猜想,根據人性,以及史家的基本訴求,可以判斷出這件事情的大概走向。
姐弟倆聽著,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意氣澎湃。
那是一種大殺四方,最終把史家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
他們迫不及待希望,這是真的,這會成真。
“這個要交給你們自己去做,一步一步,都不能出錯。”
凌音眼底堅決。
是的,這件事只能成,不能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