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岳父這樣用劍指著,宋老三的一張臉,已經是半點血色也無。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等到關將軍百年以后,他手握軍中大權,立刻去母留子,踹了樣貌平凡的關語琴,再娶幾個貌美可人的。
想想那一天,他就激動,這十年來他忍辱負重,對關將軍恭敬順從,對關語琴演著夫妻情深,他何嘗不委屈,他要洗刷這不堪的一切。
可現在,抵在胸口上的利劍流淌著寒光,正在削斷他的希望。
“岳父,您聽我說。”宋老三急切道:“我是成過親,可也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對這個喬云妮沒有半點感情,看到語琴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為她著迷,決定此生非她不可,所以我才拋妻棄子跟她離開,當時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是真的,只想呵護語琴一輩子啊,其他的女人,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我固然絕情一點,但所有的情意,都給了語琴,我對語琴,絕對是問心無愧。”
宋老三忿忿:“當初和喬云妮成親,我是被家里人所逼,有不得已之處,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寧愿和家人為敵,也要等到語琴出現。”
他賭咒發誓:“如果我有半個字虛言,就讓我下十八重地獄,岳父,我跟在著您的身邊十年,對您孝順有加,從不忤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為人嗎?”
見他不得不認,又說出這些話,關將軍搖頭。
“語琴是我的女兒,我疼愛她如命,但她也的確普通,我這個做父親的,心中有數。”
“反而是這婦人貌美,你說你對她沒有半點感情,反而癡情語琴,這種違背人性的事情,你覺得我會信?”
宋老三懇切道:“那是因為,元義從來不是在乎容貌的人,而是更看重內心,喬云妮雖然有兩分顏色,可她卻是一個粗鄙不堪的人,元義看中的,是語琴的善良,溫柔,這才是最重要的品質啊。”
見他不斷抹黑前妻,就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關將軍已經沒有耐性。
他識人無數,這喬家女,雖然沒有什么文化,但也不至于用粗鄙來評價。
不敢想象,以后他死了,女兒失去了庇護,宋老三會怎樣對待她。
現在鬧出這一場,固然令他心神俱悲,可也讓他慶幸。
他現在還能庇護女兒和兩個孫兒,一切還來得及。
“宋元義,你越是這般,我越是窺見你的本性。”
“所以,你最好少說兩句。”
關將軍沉沉出聲,手腕一動,劍尖刺破了宋老三的鎧甲,利劍往下一劃拉,整件鎧甲破裂開來。
然后劍鋒直指胸口,殺氣凌厲,不容阻擋。
宋老三嚇得瞳孔劇震,連連后退,他沒有想到,關將軍會真的對他動手。
感受到那劍的力道,奔著切斷他的心脈而來,他說話都不太利索。
“岳父饒命,岳父饒命啊。”
可是關將軍抱著必殺的心思,也是步步緊逼,眼里一片冰冷徹骨。
失望之上,更是猶如看待一個仇敵,欺騙了他,他的女兒,兩個孫兒。
就這樣一個人,把他全家騙得團團轉。
他怎么能不殺?
宋老三驚慌失措,用盡渾身解數在躲,可關將軍曾經無數次上沙場殺敵,經驗豐富,哪里能夠讓他跑得掉?
那劍已經沒入半寸,鮮血染紅了里衣,就等著蓄力而擊。
“爹,爹。”兩個孩子從遠處跑來。
“爺爺,嗚嗚嗚,不要殺爹。”
關雪步子小,一跑快,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可手還在拼命朝這邊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