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是一間規模不算大的寺廟,但是建筑得富麗堂皇,柱子和屋檐外頭都鍍了金,鑲嵌著寶石,廟里供著的佛像,以及香爐也是用純金打造,也不知道哪里傳來了烤肉和釀酒的香味。
宋瑞兒站在外頭,看到這樣的情形,心里面嘲諷地想,都說和尚修心養性,不會為錢財這些身外之物所困,更不可能沾葷腥,這和尚卻靠那些旁門左道,過著奢靡無度,完全不守戒律的神仙日子。
寺廟里只有一個小和尚,負責灑掃,看到有人來了,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客人稍等,這就去通報住持。”然后往后殿去。
宋瑞兒觀察四周,這家寺院上方似乎有邪氣繚繞,淡黑的霧氣彌漫,就連栽種的參天大樹上面,停留的也都是黑漆漆的烏鴉和禿鷲,不時叫上幾聲,一種晦氣的感覺直沖天靈蓋。
宋瑞兒又看向大殿里供的神佛,這些神佛不像別的寺院里面那樣寶相莊嚴,慈眉寬仁,面容都隱隱透著一種戾氣,眉目之間隱藏著陰鷙之色,甚至那些姿勢動作,也變得扭曲怪異起來。
要換做一般人,面對這般情形,心里面只會驚怕,想要迫不及待地逃離。
可是宋瑞兒覺得,他待在這樣的環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好像正契合他的心境。
這世間本來就都是虛偽,人人都在爭名奪利,挖空心思往上爬,哪有真正的善良大義,這才是神佛的本來面目,這才是真正的現實。
不一會兒,小和尚又繞回來了。
“客人,住持有請。”說著把宋瑞兒帶去后殿大廳。
那和尚大概五十歲,身著藍黑色的僧袍,端坐在一方桌案前,面色一片死寂。
桌上溝壑縱橫,刻著怪異繁復的圖案,有的地方似乎被灌注了鮮血,紅得觸目驚心,讓人心頭無端多了一種壓抑感。
桌案上,放置了一個大木盒,頂端留有小孔,里面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動靜很大,好像有什么在相斗,不時有腥氣從小孔里透出來。
和尚一直在盯著這個木盒,很久一動不動,在盒子里的動靜開始平息的時候,他拿起熏香,往孔洞熏了熏,里頭又開始變得激烈起來。
和尚捋著胡須,呵呵地笑。
“小兄弟,你看這些毒蟲,以為它們斗不動了,實際上它們身上還有更大的潛力,只要激發一下,它們甚至還可以斗得更久。”
宋瑞兒若有所思。
“大師是說,人也一樣。”
和尚又笑了起來:“你來找我,不就是因為你斗不動了,你拿你最恨的那個人沒辦法。”
“我不如她狡猾卑鄙。”
和尚看了宋瑞兒一眼,實話實說:“你們一樣狡猾,但論卑鄙,她比不上你。”
宋瑞兒一噎,瞪住了和尚,但和尚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神隱隱透著威懾力,宋瑞兒垂下了眼皮。
“卑鄙又怎么樣,活在這世上,想要占據一席之地,想要做人上人,誰不卑鄙。”宋瑞兒冷笑。
“我既然來求大師,就表明只要有收拾喬鐮兒的法子,我無所不用其極。”
和尚點頭:“像這樣的人,不能用常規的手段,不然只會是你吃虧,你回去準備兩樣東西,我保證這一次,讓喬家受到重創。”
“第一樣是二十萬兩白銀,第二樣,是喬家人的生辰八字,主要是喬鐮兒的。”
“二十萬兩白銀。”宋瑞兒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