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侯選、程銀、梁興等人終究是個遺患,我們須得好生料理了他們才行,不然長安城內一亂,蜀兵趁機發難,你我之命,斷乎難保。”
郭汜聽的是頻頻點頭,似勾心斗角、權謀往來,這些事情他是遠不及李傕,所以一貫以來,他都是唯李傕馬首是瞻,當即他出言問道:“稚然,當如何行事為宜。”
“著實難辦。”李傕聽到郭汜的詢問后,他面色揪然,似是不順:“侯選、程銀、梁興等人如今以為我們對他們不曾疑心,同我們尚且是虛以委蛇,所以我們可以趁幾人不備,伺機誅殺,但侯選、程銀、梁興等人好殺,可他們麾下的將士卻未必會臣服于你我,恐是鼓噪而去,四散分離,說不得還會因為主將遇難,反攻于你我。”
“嗯。”郭汜點頭,李傕所言極是,侯選、程銀、梁興這些關中軍頭好殺,但他們麾下的將士大抵是他們的親族子弟,決計不會在侯選、程銀、梁興等人死后,就歸順他和李傕的,只會是生出大亂子來。
就在李傕、郭汜二人商量之時,但見遠處傳來金鼓之聲,直入云霄,二人聽得真切,紛紛望向了帳外,數息之后,帳外迎來一名報信的親衛。
親衛朗聲言道:“將軍,蜀軍攻城。”
親衛簡短且精準的表達出了他想傳達的信息,李傕聞言點了點頭,不用親衛通稟,只聽到金鼓之聲,他便知曉定然是那位劉益州不甘寂寞的領軍攻城。
“阿多,走吧。”李傕朝著郭汜招呼了一聲,隨即二人踏出大帳,往城墻而去,身為主將,他們自然不能待在帳內,而是應該在城頭堅守,做一個表率,畢竟事關他們的性命安危。
李傕、郭汜的腳程很快,不多時就來到了用于登上城樓的馬道處,二人闊步向上走去。
這時又是一名報信的親衛趕來,向著李傕、郭汜言道:“稟將軍,蜀軍亂發火箭,將我們用于抵御飛石的氈布點燃了,眼下已經焚了大半,夏都尉眼疾手快,但也只是收攏保護住了一部分。”
還未登上城樓,就聽到一件好消息傳來,李傕和郭汜立即都面露不虞之色,雙眉高高的吊起,眸子里蘊含著怒意。
李傕思索一二刻后,他開口言道:“把庫存的氈布打濕,面上敷一層黃泥,繼續掛到城墻上,用來防備蜀軍的飛石車。”
蜀軍有計,李傕自然有備,狡黠機智的李傕很快就想出了一條計策,贏來了身側郭汜的贊揚:“稚然,還得是你啊。”
李傕面色不變,但嘴角微微揚起,表達出他還有略有自得。
不多時,李傕和郭汜登上了城樓,身為主將登上城樓的二人,很快穩定住了軍心士氣,原本因為被蜀軍焚毀氈布而慌亂的涼州士卒,這個時候穩定了下來,一個個忙活起了自己手上的事情。
李傕掃視了一眼城外的蜀軍,他頓時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無他,蓋因蜀軍今日的陣仗略小,不似以往一樣分兵攻打,反倒是專門向著他來的。
“嘶……”李傕心中泛起了嘀咕,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今日的風向著實有些奇怪,他不由得回頭眺望起了城內,心中憂心忡忡,面色有若不定的天氣。
可蜀軍正在攻城,是以李傕雖是心有不安,但也只能按下心中翻騰的思緒,立身于城樓之上,統帥指揮麾下的士卒好生守御。
李傕身側的郭汜倒是不做他想,他只望著城下的蜀兵,目光中盡是惡狠狠的殺意,他恨,恨劉璋小兒攪擾了他的快活日子。
本來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在關中快活無比,而關東諸侯對他的悖逆行徑都是視而不見,唯獨面前的劉璋小兒,放著好好的蜀地不居,反倒是兵向關中,同他相爭了起來。
‘劉璋小兒,你真該死啊!’坐守孤城的郭汜心中謾罵了一句。
接下來,蜀軍的攻城手段一如既往,先是用飛石車不斷的拋射巨石,向著城頭狂轟濫砸,而李傕、郭汜一方,做出了反射性的應對,他們命士卒遮掩住身形,用布置在城墻外的氈布、安放在城樓上的巨盾去抵御蜀軍的飛石。
‘蜀有飛石車,我有硬木盾。’郭汜依仗著面前的巨盾,面色輕松的同蜀軍的飛石車相抗了起來,飛石雖是迅猛且極具沖擊力,可勢大力沉的石頭,飛至城頭時,總歸是氣短了,攻不破巨盾的守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