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科應了一聲,大步去了。
望著窗外,王斗又陷入沉思,今日劉本深的進言提醒了他,隨著自己聲名與勢大的擴大,關注窺探的有心人越來越多,是該有一個相應的機構對策了。
眼下自己集團朝氣蓬勃,生出異心的人應該很少。不過隨著身旁將官文人越來越多,人心復雜,在旁人的威逼利誘下,也極有可能出現那么幾個敗類。
相應的監察機構迫在眉睫,顯然單純的夜不收不能滿足這樣的需求。
不但如此,隨著自己地盤擴大,人口增多,諸務繁雜,軍政農務,商事機構,城鎮規劃等等,相關的機構與部門,必須一一調整就位。
此戰還讓王斗感受到條例與紀律的威勢,依自己的練兵方法,不需要什么名將,軍隊慢慢正規化,似乎己經可以依照參謀部門打仗。
不過設立參謀部,那需要大批精確的地圖文冊,有大量懂文才又通軍事的人員,還要有一系列對手的情報可供參考。沒有精確的地勢地圖,所謂的參謀部就是真正的紙上談兵,屬于拍腦袋想出來的方案,不具備任何可行性。
發展到這一步,自己也應該想想日后這個集團的方略走勢了,還有整只軍隊的思想教習問題,他們為何而戰,富貴后可否會懈怠墮落?
遺憾的是,自己部下將官有文有才的很少,便是令吏馮大昌等人,也多屬于實干型。戰略參謀,政治博弈這方面的方略布局,他們似乎不行……
王斗深思良久,一陣悅耳的環佩交鳴聲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中,卻是謝秀娘與紀君嬌聯袂而來。
謝秀娘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身上卻是穿了二品命婦的正裝,一身大紅袍服,頭戴金冠,上有一個金絲編制的開屏孔雀頭飾。行止間珠玉輕顫,盡顯一股雍容的華貴氣勢。
她頭上戴的冠可不簡單,大明女子需到了夫人的級別。才有戴冠的權利。她從夫品級,誥封從二品的官身,雖有俸祿,沒實權。但在大明這個禮儀為上的國度中。便是知州,兵備這樣的文官見了謝秀娘,也得持下官禮,比見王斗本人還慎重。
人要排場與衣裝,這話還真是不錯。謝秀娘跟隨王斗幾年,加之被封為誥命夫人。在幾名侍女的簇擁下,舉止中端莊便透著一股難以掩蓋的富貴之氣。
往日的鄉姑,己成為一個雍容貴婦。
她身旁的紀君嬌穿了一身素白的絲綾衣裙,裙拖六幅湘江水,嬌媚入骨。只是衣著打扮似乎單薄了點。要風度不要溫度,從古到今的女子,都不能避免這個毛病。
謝秀娘目不斜視,到了王斗面前,襝衽施禮:“妾身見過將軍。”
她身后諸女一齊施禮。
王斗扶起謝秀娘。微笑道:“夫人盛裝打扮,這是要去哪?”
謝秀娘道:“妾身招集一些官宦女子,帶著衣食,想去探望城東張家堡的難民百姓。”
王斗心中一暖,自己這個妻子,時刻想著為丈夫分憂解勞。不過她太注意禮節了,生怕一個失禮,就壞了丈夫的名聲。王斗卻不想讓她過得這么累。
他看了窗外一眼,這時雨己經停了,陽光慢慢出來。只余屋檐積水一滴滴落下。他說道:“去探望百姓,這是好事,不過夫人需注意自己的身體,不可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