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帝皇哪怕連自己都只是當作工具使用,原體們還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帝皇可是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當作一個靈能塞子,硬生生堵在了黃金王座上,時時刻刻被這宇宙中最恐怖的折磨機器抽取靈能,他的痛苦又何止是這些原體的千萬倍。
他們所背負的那點犧牲和痛苦,那點自怨自艾和仇恨,在高坐于黃金王座上的人類之主面前,是如此的可笑和平凡。
就像一個孩子磕破了皮,然后哭哭啼啼的對父母哭訴。
又因為父母的忽視,而心生怨恨,一個人埋在被窩里默默的想要快些長大,然后讓父母后悔。
“科茲的確有進步,但充其量思想境界從小學生增長到了初中生。”洛希心中無奈的吐槽道。
“他所執著的那些細節,那些所謂的正義和罪惡,就像是試卷上的一道道錯題,他糾結著自己的得失,暗嘆著成績的不足,甚至把慘淡的現實歸結到父親的漠視上。”
可這一切都只是在過家家罷了,他所糾結的分數放在更宏大的視角上來看,完全沒有意義。
對于一個成年人來說,他的初中成績難道有任何的用處嗎?他太過幼稚,甚至幼稚的有些可愛。
“一個合格的養父母對原體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可是別說像是科爾法倫那樣糟糕的養父,科茲甚至根本就沒有養父母。”
“也難怪科茲會那么嫉妒基里曼,并對尤頓女士一直耿耿于懷。”
科茲瞪大了眼睛,注視著帝皇,他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真正了解這位人類之主。
他準備了許久的控訴,是如此的蒼白可笑,輕飄飄毫無重量感。
他沒有想到帝皇根本就不打算和他辯駁所謂正義和罪惡,帝皇的眼中只有赤裸裸的權衡利弊,只有利益的得失,只有對人類種族這個整體的愛和無限的犧牲。
為了這一點,他可以犧牲任何一個原體,可以犧牲自己,讓自己坐在王座上萬年又萬年。
帝皇不愛任何的個體,哪怕是他的兒子。
但他摯愛著人類整體,為了人類的存續他可以做出任何的極端殘暴的事情,包括屠滅任何有威脅的異形文明,摧毀不愿意臣服的人類口袋帝國。
“康拉德,你抱怨我為何給了你心,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受苦,一個人類沒有心,那么他就不是一個人。人心,或者說人性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你只是犯了一個錯誤,康拉德,其他的罪惡都是來自于你一開始的錯誤,沒有人是不會犯錯的,我也一樣。”
“你從前相信命運是不可改變的,是你選擇讓自己成為命運的囚徒,但如果你選擇另外一條路,選擇相信自己的價值,那么你依然可以改變這一切。”
帝皇的話語不斷地轟擊著科茲的心門,仿佛黃鐘大呂在他的耳畔回蕩,更是一位身心俱疲的父親,在試圖啟發不成器的兒子。
“你可以選擇原來那條路:身陷囹圄,任憑命運擺布,最后落得個喪心病狂的悲慘下場。”
“但是你也可以選擇另外一條路,如果你能成熟一些,就不會再在意你犯下的罪惡是否被審判,也不會再糾結你那完美的正義觀,你應該為那些還身處暴行之下人類反抗,為那些弱者平反。”
帝皇的影子越來越淡了,他最后向那頑劣的兒子叮囑道。
“主動求死并不能帶來你想要的自由,死亡是輕易的,而選擇面對那些比死亡更殘酷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勇氣。”
“以及最后,我原諒你,兒子。”
終于,那帝國雙頭鷹的雕像所蘊含的靈能力量徹底消失,帝皇的聲音也消散不見,當一切開始暗淡,它再度變回了原來那個平平無奇的掛墜。
帝皇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他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到了和亞空間,以及荷魯斯的宏觀戰爭當中。
但即便如此,科茲依然將其牢牢的攥在手中,又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它,唯恐將它捏的變形。
這位帝皇最叛逆的兒子跪倒在地,他已經明白了父親的心意。
在洛希的注視下,康拉德·科茲握著那雙頭鷹掛墜,像個孩子一般低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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