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帝的這個處罰,錦衣衛都覺得很慶幸。
流放海外的處罰看似嚴重,但是去海外新建衛所當世官,那就不一樣了。
若非去海外風險很大,甚至還有人想和他們換一換,自己去當世官。
對于沒多大志向的人來說,在地方當一個土皇帝,可比在京城卑躬屈膝舒服多了。
這讓他們更有動力辦事,以求得到皇帝賞賜的地方衛所世職。等那些流放海外的人把路探好、把衛所建設出來,他們就能去當世官、摘那些人的果子啦!
一些人甚至打算給五彪方便,把錦衣衛羈押的罪犯流放出去,讓這些人早點建好衛所,求皇帝賞賜世官。
不過對這些人,朱由檢可沒打算輕輕放過。魏忠賢掌權時濫發官階,這些人的胃口已經被養刁了。一個個身上不是都督就是都指揮,不削去他們的官階,自己無法再用。
所以朱由檢當即說道:
“五彪主觀附逆傾向嚴重,必須予以重懲。”
“你們這些人或許沒有主動附逆,卻存在客觀附逆行為。”
“再加上沒有察覺魏忠賢的逆謀,所有人都失職。”
“外廷人人過關,錦衣衛也要同樣。”
不管他們的臉色,朱由檢說出懲罰:
“錦衣衛所有人削去一切官階,重新審查使用。”
“天啟以前的蔭襲保留,天啟以后的蔭襲重新認定。”
“以后世職就是世職,錦衣衛機構和任職人員全部重定。”
這個變動,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甚至可以說是把錦衣衛完全推倒重建。護送瑞王就藩、自忖還有點功勞的錦衣衛指揮鄭士毅忍不住道:
“陛下,錦衣衛身負重任,朝廷不能沒有錦衣衛!”
其他人也紛紛求情,求皇帝收回成命。
聽著他們吵吵嚷嚷,朱由檢眉頭越皺越緊,真的覺得這些人被養刁了,連自己這個皇帝的話都敢反抗。
自己對外廷的大臣還需要顧忌,對錦衣衛需要嗎?想怎么處置他們,不過一句話而已。
眼看皇帝臉色越來越沉,這些人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微不可聞。
說白了他們就是皇帝的私臣,皇帝如何處置他們完全沒有顧忌。外面的大臣對錦衣衛倒霉只會拍掌叫好,絕對不會同情。
如果觸怒了皇帝,被皇帝完全棄用,像萬歷年間那樣“獄中至生青草”,也不是沒有可能。
朱由檢對錦衣衛完全推倒重建,就是因為他有這個權力。而且覺得如今的錦衣衛職能已經轉變,需要推倒重來。
“連謀逆的大案都沒察覺,朕要你們何用?”
“如果有人不滿,朕許你們立刻辭職,全家脫離錦衣衛!”
冷冷盯著這些人,在場的錦衣衛高層一個個噤若寒蟬。脫離錦衣衛聽著簡單,卻代表著就此放棄世職。文官獲得錦衣衛蔭襲都會得意地說“延世金吾”,他們怎么可能放棄呢?
皇帝明顯是對他們很不滿意,才說這樣的話。
朱由檢確實對他們很不滿意,登極兩個多月,這些錦衣衛沒有一個主動投靠的,讓他怎么滿意?
大明皇帝設立錦衣衛的初衷,是掌侍衛、緝捕、刑獄之事。如今他們只記得緝捕、刑獄,侍衛工作全靠鹵簿儀仗、大漢將軍這些表面工作做樣子,連謀逆大案都不查,讓朱由檢怎么滿意?
尤其是察覺到文官武蔭后代逐漸掌握錦衣衛大權、原有的錦衣衛世官正在被邊緣化后,朱由檢更是決定,把錦衣衛完全重建,脫離文官控制。
仍是從加銜開始調整,朱由檢道:
“外面的文官喜歡稱錦衣衛金吾,朕就虛置一個金吾衛,作為加銜蔭襲機構。”
“金吾衛設正三品指揮使、從三品指揮同知、正四品指揮僉事;從四品不設;正五品千戶,正六品百戶;從五品副千戶和衛鎮撫統稱副千戶,從六品試百戶和所鎮撫統稱試百戶;正七品總旗、從七品小旗不是世官不設。”
“以上七個官職可以作為加銜,也可以作為世職蔭襲。”
仿照九等世官,把品級相同的合并,朱由檢為金吾衛定下七等世官,并設置更高的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