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三年一考,陛下可以定為三年十個名額。”
“以政績先后,達到一定標準者,特賜同進士出身。”
朱由檢當然不肯完全以政績先后排列,那樣名額就全部掌握在吏部手里了,所以他當即說道:
“三年十個名額太少,只在三年一考后授予也太死板。”
“朕以為要多些名額,特賜給立下殊勛的官員。”
“例如袁卿,你的兒子還沒有考上進士吧,如果你立下殊勛,朕難道不能特賜同進士出身給他?”
“朝堂上的大臣,難道會反對這一點?”
“這件事還是在朝堂上商議吧,和群臣一起定下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袁可立只能答應增加名額——
否則他就是和自己兒子、甚至和其他大臣兒子為敵,引來他們非議。
朱由檢通過對遷轉制度的規范,以及對蔭官的出身賞賜,提高了對大臣的影響力。
這讓他心中很是欣喜,畢竟以前蔭官遷轉完全沒有限制。朱由檢是在做出限制之后,又把放開限制作為賞賜。在這一收一放之間,獲得一項權力——
對他本人來說,完全是意外之喜。
而且特賜同進士出身,也能讓朱由檢任用一些非進士出身官員,例如袁可立曾經舉薦的茅元儀,以及其他人才:
徐光啟的弟子孫元化專心西學,沒有考上進士。
還有寫《天工開物》的宋應星,只是一個舉人。
李自成的謀主牛金星和大將李巖,同樣也是舉人。
如果他們實在考不上,以后就特賜同進士出身,方便他們效力。
這是朱由檢能記得的,不記得的還有很多。非進士并非沒有人才,只是范圍太廣,猶如大海撈針。
如今有幾個明確的目標,還有特賜同進士出身這條政策,朱由檢能夠招攬他們,讓他們為自己效力。
以后他培養的理工類人才,也能用這條政策,進入朝堂任官。
順利定下了舉人、監生尤其是官生、恩生的遷轉政策,朱由檢又想到了吏員,他記得江陰守城的閻應元就是吏員出身,這些人也要給政策,遂道:
“治國就是治吏,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將不國。”
“如果官吏寡廉鮮恥、貪污無度、胡作非為,朝廷卻不規范他們,天下一定會亂。”
定下這個基調,朱由檢道:
“吏部不僅要規范官員遷轉,更要規范吏員。”
“朕聽人說地方吏員多有世代承襲的,甚至有些胥吏,膽敢架空官員。”
“袁卿擔任過地方官員,有沒有見過這種事?”
這是一個更大的課題,袁可立斟酌之后,說道:
“不法吏員是有的,但是架空官員,那就很少見了。”
“胥吏升降,全在官員一念之間,他們不敢做得太過。”
“吏員役滿轉補,也由官員掌握。”
微微點頭,朱由檢沒有細問,說道:
“吏員是個大問題,官員如何掌控吏員,讓吏員為官府用心辦事,很考驗官員能力。”
“所以知府、布政使等治理地方的官員,要多從知縣中選拔,提拔有年功的知縣。”
“六部尚書、侍郎,最好也要有基層官員經歷,例如推官、知縣。”
這是在提高知縣的地位,安撫他們以后無法提升為科道的不滿。推知并稱的局面,仍舊不會改變。
袁可立作為推官出身官員,不可能反對這個政策,又聽皇帝說道:
“以后從九品以下,要分九級吏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