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言司禮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涌的情緒,試圖找回幾分往日的從容,盡管心跳依舊如擂鼓。
掛了電話,他猛地將煙蒂摁滅在水晶煙灰缸里,力道大得幾乎要將玻璃按碎。
他幾步走到浴室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略顯憔悴,胡茬微青,卻依舊難掩俊美底子的男人。
言司禮伸手,用力搓了搓臉頰,試圖讓那沉寂已久的眉眼重新煥發出神采。
“小書欣……”他對著鏡子,無聲地念著這個名字,眼底是偏執的渴望和一絲小心翼翼的惶恐。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知道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但他不在乎了。
只要能重新看到她,能靠近她,哪怕只是一直照顧她,他也甘之如飴。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混賬。
他會用盡一切去彌補,去愛她。
即便她身邊已經有了傅程宴,有了孩子……那又如何?
傅程宴已經忘了她,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男人,憑什么擁有她?
她喜歡什么樣子的男人,他就變成那樣。
所做一切,只為了她一人!
一種扭曲的快意和希望交織在言司禮的心頭。
他覺得自己終于熬出頭了,黑暗的囚籠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透進了他渴望已久的光。
……
時間游過去一天,沈書欣剛給小念安喂完奶,小家伙咂咂嘴,在她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她低頭看著女兒酷似傅程宴的眉眼,眼底劃過一抹黯然。
這時,門被輕輕敲響,隨即推開。
沈長風走了進來,他今天沒像往常那樣穿著休閑,而是一身挺括的深色襯衫,臉上慣有的痞笑也收斂了不少,眉宇間帶著一絲的凝重。
“哥?”沈書欣有些意外,這個時間他通常都在公司幫忙。
這個時候來,是因為讓查詢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沈長風沒看沈書欣懷中的小侄女,徑直走到她面前的沙發坐下,長腿交疊,目光沉沉地看向她:“你昨天讓我查的事,有結果了。”
沈書欣的心猛地一緊,抱著孩子的手臂下意識地收攏。
她其實早有預感,但當猜測即將被證實時,那股寒意還是不受控制地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沈書欣垂下眼睫,輕輕拍著女兒的背,聲音努力維持著平靜:“他……真的出來了?”
“嗯。”沈長風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冷意,“言司禮,大概在一個半月前,因表現良好獲得減刑,提前釋放。手續明面上看,合法合規,挑不出錯處。”
盡管已有準備,親耳聽到確認,沈書欣的心臟還是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呼吸有瞬間的凝滯。
她抬起頭,眼底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表現良好?減刑?哥,他在里面才多久?以他當初的事,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出來?”
這太不合常理了。
言司禮當初做的事,雖未觸及法律最嚴苛的底線,但也絕非小事,三年已是他上訴幾次后的結果。
如今才過去多久?
沈長風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同樣的疑惑。
“我看過文件,流程上確實沒問題。但正因為太干凈了,反而顯得蹊蹺。以言司禮現在的能力和處境,絕無可能自己辦到,背后……多半有人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