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沉默著,心頭一片混亂。
有人介入?會是誰?
言司禮如今一無所有,誰又會費這么大勁把他弄出來?
她正欲開口,房門再次被敲響。
護理師捧著一大束新鮮欲滴的香檳玫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沈小姐,今天的花。”
嬌嫩的花瓣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馥郁的香氣瞬間在房間里彌漫開來。
若在之前,這束花或許還能讓她感到一絲被惦念的微暖。
但此刻,看著那精心搭配的花束,沈書欣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每天一束,匿名,持之以恒。
之前尚存的一絲僥幸,或許是某個不忍打擾的朋友的善意在此刻徹底粉碎。
所有的一切都直指那個她最不愿想起的人。
他出來了。
而且,就在暗處,如影隨形。
一個半月的時間,他都在哪兒躲著?
沈書欣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冷。
她甚至沒有再看那花一眼,只對著護理師:“麻煩幫我拿走吧,直接丟掉。”
護理師愣了一下,有些無措:“沈小姐,這花……”
“以后也一樣。”沈書欣打斷她,目光平靜卻疏離,“沒有我的允許,無論誰送,無論什么花,一律拒收,麻煩你了。”
護理師被她眼神中的冷意懾住,連忙應了聲,抱著那束昂貴的香檳玫瑰,匆匆退了出去。
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小念安均勻的呼吸聲。
沈長風看著妹妹瞬間冷硬下來的側臉,眉頭緊鎖:“這花……真是言司禮送的?”
沈書欣點了點頭,將懷里睡熟的女兒輕輕放回搖籃,動作輕柔,仿佛對待稀世珍寶。
她替孩子掖好被角,指尖在女兒柔嫩的臉頰上停留了片刻,汲取著那一點真實的暖意。
然后,她轉過身,面向沈長風,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疲憊和厭煩。
“哥。”她輕聲說,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奈,“你說,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長風當然不知道。
他以前當言司禮是最好的兄弟,還認為沈書欣在a市那三年會得到言司禮的照顧。
卻不料,他的妹妹在a市被言司禮折磨。
想到過去,沈長風只恨自己沒有提前發覺端倪,讓沈書欣白白遭罪。
他頓了頓,眼神冷冽:“我會派人盯著他,看看他背后到底是誰在搞鬼。”
沈書欣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花園里郁郁蔥蔥的景色,陽光正好,卻照不進她心底的寒意。
言司禮出獄了。
像一條掙脫鎖鏈的毒蛇,重新潛回了她的世界。
而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傻傻跟在他身后,祈求一點愛憐的沈書欣了。
這一次,她絕不會再讓他,肆意的擾亂她的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