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了近前,就翻身下馬,對著司馬光拜道:“司馬公,您終于康復了!”
只能嘆息一聲,希望王覿不要跑來,將朝中正在準備派兵南下的事情捅破。
于是,命人將王覿請入府中。
……
汴河水渾濁不堪,所以,汴京城的明礬是和食鹽一樣的必需品。
于是每一口都是一條街巷的核心。
王覿恭敬的說道:“下官聽說司馬公康復,便深感欣喜,當即告假來此!”
特別是一口水源干凈,四季皆可自流的水井,幾乎堪比沿街店鋪,可以傳諸子孫。
趙煦看著這個大和尚的模樣,對兩宮贊道:“智緣大師果然不愧是一代‘高僧大德’!!”
這要真出個什么萬一……
“以此法鑿井,若選的位置好,半個月就能鑿出數丈深甚至十余丈的水井……”
至于,這個大和尚自吹自擂的神奇醫術什么的。
司馬康卻是看著王覿,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父子兩人就已經走到了外宅。
王覿進了司馬家的宅邸,就直接和司馬光匯報了近來的事情。
于是,就有了經略大師智緣聽說了朝廷正欲募高僧往熙河教化眾生,普渡亡魂的事情后,主動投書應募的事情。
司馬光楞了好一會,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鑿井之法。
“皆深達十余丈,皆是自流井……”
“甚至起床活動了許久,還吃了一大碗的飯……”
“此去熙河,必可以佛法化解恩怨,超渡歷代亡魂!”
欺騙性太強了!
噸噸噸……
司馬光聽著,嘆道:“至今都未下雨嗎?”
仁廟病重、英廟病重的時候,他確實參與救治,但一言未發,一藥未開。
所以,汴京城的大多數水井,出水都很少,遇到旱季更是一滴水也沒有。
司馬光怎么肯致仕?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不要看這位大和尚,已經須發皆白,可他的容貌依舊是寶相莊嚴,富態而紅潤。
“如今已因宮中所賜秘術,于汴京城內外,鑿井百余口……”
禹藏納令,則是被王韶在王安石的指揮下,用銀彈攻勢給打下來的——動用了幾乎整個雄州官倉里儲備的金銀,重賄之!
他清楚,司馬光從此就要開始反反復復的臥病、告假的時期了。
“大人,聽說此法是以富順監鑿鹽井之術,改進而來……”
樊樓因此興盛!
更派了童貫,去見了他好幾次。
而御醫可是叮囑過他——相公當靜養,不可過激,更不可勞神。
俞龍軻(包順),在他去之前,就已經臣服了,還已經上奏,請求賜了包姓。
所以,這是貪天之功!
此人,就是一個實打實的騙子!
而且,還是一個膽大包天的騙子!
司馬光揭開了熙寧刑統的蓋子,然后就一直臥病,幾乎無法參與刑統的修正。
父子兩正說著話,遠遠的就看到一人騎馬而來。
于是,他看向那匹被養在馬廄里的馬兒,嘆息一聲。
“阿彌陀佛!”智緣稽首:“老僧自當謹遵慈圣教誨!”
因為他能感覺自己的虛弱——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恐怕不修養個半個月,是無法騎馬上朝了。
更是早就被人戳破了虎皮。
“不過,此翻車據說是經過了蘇公子容的改進,以適應于汴河、黃河堤壩上取水……現已下發有關各地,命地方官以寬剩錢雇工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