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下的社會,這已經是最先進的最優解了。
作為皇帝,趙煦知道,應該怎么掌握節拍器。
太皇太后聽著,點點頭,道:“官家尊奉圣人之教,自是極好。”
“只是大相國寺,終究是皇室供奉寺廟,總該留些體面。”
“孫臣曉得的。”趙煦道:“我已和御史臺、大理寺、祠部都內降了旨意,叫他們就此停手,不要再議。”
“當然,大相國寺的質庫,如何處置,也還是要請宰執元老們好好議一議,拿出個條貫來。”
“出家人,四大皆空,本就不該糾纏俗世財帛。”趙煦看向太皇太后,道:“何況還是皇家供奉的寺廟?太母覺得呢?”
太皇太后點點頭:“官家說得對。”
她也很討厭大和尚們的吃相和做派。
要不是,大相國寺關乎天家臉面,她也不會特意找趙煦說這個。
至于其他寺廟,目前遇到的困境?
不好意思,這位太皇太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無論是探事司的石得一,還是宰執大臣,或者入宮的命婦,現在都牢牢閉著嘴巴,不談京中現在在發生的事情。
所有的利益集團,都已經聯起手來。
所有人都在磨刀霍霍,就等著大和尚們認輸投子,然后大家一起分食質庫這塊肥肉。
在這一點上,哪怕是素來以清正、無私和嚴明的御史中丞傅堯俞,現在也和相關利益集團站在了一個立場——傅堯俞雖然看不起,也很不喜歡,勛貴外戚商賈們的嘴臉。
但,大和尚們的嘴臉,更讓他討厭。
這個事情,在傅堯俞眼中,屬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
而且,傅堯俞感覺,質庫這個東西,從大和尚們手里,轉到權貴、外戚們手里后。
御史臺以后就好監督了,不會束手束腳了。
第二天。
八月乙未(初十)。
趙煦再次出宮,來到開封府。
這次出宮后,御駕過了州橋,趙煦就看到了,賈種民的街道司的人,正在沿著整條東向御街,指揮著大批人手,在道路上巡查著,似乎在勘探著什么。
趙煦掀開車簾,看了過去。
他發現,人群中還有穿著專一制造軍器局的公服的工匠、官員。
趙煦看著,就對著一直在御車旁騎著馬的燕援吩咐了一聲:“燕指揮,去把賈種民喚來。”
“諾!”
一刻鐘后,賈種民就騎著馬,來到了趙煦的御駕前,下了馬后,就跟在燕援身后,來到了趙煦的車旁,躬身四拜。
“承議郎、御賜借緋、銀魚袋、知汴京街道司事臣種民,奉詔而來,恭祝陛下圣躬萬福。”
趙煦坐在御車上,沒有去看賈種民,只是問道:“賈卿,是在勘探軌道路線?”
“圣明無過陛下!”賈種民在車外答道。
“線路可已勘定?”
“奏知陛下,還未勘定,還需數日之功,方能確定一條入城的道路。”
“哦!”趙煦點點頭,道:“此事,卿要和沈卿加強溝通。”
“技術上的事情,要以沈卿的態度為主,也要多多聽取工匠們的意見,不可一意孤行,更不得因一己之好惡,就輕易決定。”
“相關進度,要奏報于朕前。”
早在去年十月,趙煦就讓沈括開始研究軌道運輸技術。
并聯系了那幾個在城外燒磚、燒瓷以及在城中經營著堆垛場的商賈,讓這些人出錢,資助專一制造軍器局在這方面的研究——誰叫這些家伙,有這方面的需求呢?
到今年年初,沈括就拿出了一條實驗性質的木制運輸軌道,并將之鋪設在了城外的瓊林苑。
作為瓊林苑內部運輸垃圾和土方的工具,試用了一段時間后,吸取了經驗,改進了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