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自不必說。
早就鬧翻了!
書信往來都已絕了二十年之久!
韓維…
在大名府的韓維,現在天天只想著回朝當元老。
與他司馬光的政見,其實也一直不和。
近來就更是如此!
“我今臨別,只幾個事情,請晦叔替我安排。”
“君實說,我在聽…”呂公著道。
“第一件事情…”司馬光勉力的堅持著,說道:“蘇子瞻的文章,天下知名,老夫素來喜歡。”
“所以,老夫的神道碑、墓志銘,想請蘇子瞻來寫。”
“好!”呂公著點頭:“此事,我會親自去請蘇子瞻!”
“這第二個事情…”司馬光看向自己的學生范祖禹:“純甫是我的弟子,也是晦叔的半子…”
“純甫為人耿直,與老夫多類,我恐他將來得罪人,要拜托晦叔多照顧。”
自己的學生,司馬光是清楚的。
脾氣和他差不多犟。
可是,范祖禹的名聲,遠不如他,地位和聲望更是如此。
司馬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范祖禹了。
怕他得罪當政者,所以必須請呂公著多照顧,多扶持,讓他有成長的空間。
呂公著聽著,道:“君實不說,老夫也會用心的。”
范祖禹是他選的女婿,而且非常滿意。
已經視作了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甚至打算作為衣缽傳人來培養——沒辦法!他的長子呂希哲、長孫呂好問,都快要變成王介甫的形狀了。
回京才幾個月的小兒子呂希純,也在被呂希哲那個混賬帶壞!
剩下的次子呂希績就更慘了——他在泉州,天天跟著蔡確混,每次回信回京,言必稱:蔡相公如何如何。
據說,蔡確那個混賬,還有意和呂希績結親,打算將其孫女嫁給呂希績的兒子呂好義。
氣的他啊,天天跺腳,卻無可奈何。
呂公著感覺,自己這輩子,和新黨新學真的相沖!
他能怎么辦呢?
總不能一生所學的經義,沒有傳人了吧?
只好找范祖禹這個女婿來培養了。
只是范祖禹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范鎮、富弼、司馬光都對其寄予厚望。
好在,兩個月前,朝廷嘉獎南征功臣的時候,章惇推薦的一個名字,讓他蠢蠢欲動。
廣西經略安撫司機宜文字王棣,以從章惇南征,處置幕府機宜文字有功,授官試桂州司戶參軍。
雖然只是一個選人,而且是選人最低的判司薄尉。
可他的年紀卻只有十八歲,而且從未有過功名,屬于處士。
再看名字,讓人遐想不已。
呂公著自然知道,王安石的兒子王雱有個嗣子。
剛好這個嗣子也叫王棣,今年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
王安石能搶他的兒子、孫子。
他呂晦叔就不能搶王安石的孫子嗎?
于是,他已巧施妙計,安排了吏部,等今年冬天,王棣入京拿他的告身的時候,悄悄的將他的差遣改為中書省的逐房習學公事。
這是一個先帝專門給初入仕的官員,預備的差遣。
所以,哪怕只是一個選人,而且是選人最低的第四等判司薄尉,也能做。
司馬光那里知道,呂公著的這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