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根知底、老實忠厚、為人淳樸、跟腳清白。
是最合適提拔和任用的人了。
于是,向宗吉拉著王大斧的手,道:「大斧不必謙虛,此番大斧率軍馳援廓州,立下戰功,俺已經表奏了經略司,相信不久后大斧的名字,就會
出現在汴京右選的官兒手中……」
「俺已經托了人,在吏部那邊給大斧活動了,只待經略司的文書一至,吏部右選的官兒們就會用印,這樣的話,明年大斧就該準備一下,回京去吏部守選了!」
王大斧聽著,頓時感激不已。
吏部右選,就是過去的三班院改過來的。
而作為汴京人,王大斧如何不知這三班院的拖沓和腐敗?
過去,汴京人言:群牧吃糞,三班吃香。
意思很明顯了——群牧司靠賣糞發財,而三班院靠賣香發財!
所謂賣香,就是香燭燈油之費。
這是因為,逢年過節,三班院需要在京中布施僧人,并為官家祈福。
這布施之費,祈福之錢,三班院的官自不可能自己掏,而是由在京中待選、守闕的中低級武臣負擔。
就這,一般人還沒有機會給三班院捐錢呢!
如今,雖然三班院已經裁撤,但,吏部右選司幾乎就是三班院的翻版。
向宗吉不幫他活動的話,他未來三五年恐怕都得在京城耗著。
聽著王大斧感謝的話,看著他真誠的神色,向宗吉滿意無比,道:「大斧這次給俺長了臉,更讓俺也跟著沾光,能減一年磨勘呢!俺自不會虧待大斧!」
身為南關堡兵馬都監,向宗吉雖沒有上過陣,一直就在這南關堡。
但他依然可以分潤一部分功勞,至少可以減磨勘一年!
當然,這其實是小節。
他是向家人,減一年磨勘,算不得什么!
對向宗吉而言,真正的關鍵,還是能抓住時間,讓王大斧這個親信的官身,再向上提一提。
王大斧現在是小使臣階最低的三班借職。
但他本身就是靠軍功上來的,如今再立下軍功,運作一番,雖跳不進大使臣。
但連升三級,從三班借職,直接跳到左班殿直還是有機會的。
若是這樣的話,那么,向宗吉感覺自己離任前,還是有機會,將這個跟著他從汴京到河北再到熙河的親兵培養成未來的南關堡兵馬都監。
如此一來,他哪怕跟著向宗回回朝,去了汴京三衙喝茶。
這南關堡,屬于他的棉莊利益,也依然是穩穩當當。
說不定還能發展發展呢!
就是有一點殊為可惜——
向宗吉在心中嘆息一聲:「大斧就是有妻子了!」
「不然我非得從族中給他挑個妻子不可。」
貴族拉攏、籠絡下層人,永遠是用姻親。
姻親關系,是所有關系中最穩固,最牢靠的。
不過,沒有關系。
王大斧是有妻子,但他的兩個兒子,還可以培養。
向家別的不多,旁系族人家里的女兒多。
這樣想著,向宗吉就拉著王大斧,帶著南關堡的官吏們,領著得勝凱旋的保甲兵們,進了南關堡。
然后自是酒宴慶祝,直夜方休。
這天晚上,向宗吉特意拉著王大斧,留在了他在南關堡的宅院里。
等到賓客們各自散去,向宗吉便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張巴掌大的褚皮紙,并將之遞給王大斧:「大斧啊,你的那一百畝棉田都已經采摘了。」
「一共采摘了差不多一千五百斤棉鈴,邊防財用司的收棉所,每斤棉鈴的收購價是一百錢,一共得錢一百五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