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有德音旨意,熙河蘭會路墾荒,五年免稅,無出役錢!”
“因此之故,如今整個熙河路,皆在墾荒以種棉!”
“今年春播,單單是熙州一州,棉田就多達千頃!”
包綬聽著瞪大了眼睛:“一千頃!?”
這個數字,便是放在他的家鄉廬州,也是了不得數字了。
“是啊,除了棉田,還有差不多數字的土地,在種著苜蓿、大豆、綠豆、大麥、青稞等等”
“光是靠著種棉,君航的本宗,今年年底就可能賺得數十萬貫!”
包綬聽著,咽了咽口水:“數十萬貫?”
“嗯!”游師雄道:“君航的本家,可不簡單呦!”
“包順一族,不止在熙州墾荒,蘭州、河州、會州,也有他們的棉田!”
“光是給他們種地的雇工,如今就已經有著兩萬余人,再算上他們自己部族里的青壯,其棉莊里有五六萬人的青壯在日夜勞作!”
包綬楞了,然后他想起了一個事情:“熙河路戶口,加起來也就十五六萬戶,不足百萬”
“那是以前!”游師雄道:“如今的熙河路戶口已近三十萬戶,差不多有一百五十萬口了!”
“啊!”包綬張大了嘴巴。
元豐八年,熙河路才百萬人口。
兩年時間,就漲了五十萬?
“景叔”包綬鄭重的問道:“這是如何做到的?”
游師雄笑了:“自然是招降納叛、柔服遠方”
然后,他就開始向包綬詳細介紹起了,這過去兩年,主要是去年的熙河政策。
包綬聽完,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這天下人嘴里的苦寒之地,朝臣們眼中的賠錢貨。
這熙河路,在過去兩年,竟發生了如此變化!
而且,熙河上下的膽子,也真的是大的出奇!
譬如游師雄告訴他,如今蘭州的趙卨,正在積極招降去年被俘的青宜結鬼章之子結瓦齪,一旦結瓦齪歸降,熙河路立刻就能得到十幾萬青壯勞動力!
聽完游師雄的介紹,包綬沉默許久,良久之后,他才問道:“景叔”
“熙河的棉莊中的雇工真的是雇工嗎?”
游師雄頷首:“自然是雇工!”
全部簽了契書,還在官府備案了。
當然
大部分雇工,根本不識字。
同時,不少人的契書,是他們的首領代他們簽的。
但,確實全部是雇工。
盡管契書期限長了些,盡管,雇主們對雇工們極盡壓榨,雇工們的工作環境和條件,艱苦了些,死亡率也高了一點點。
但任誰來查,都是雇工,百分百的!
包綬低下頭去,作為一個士大夫,他感覺自己的三觀,被深深震撼了。
游師雄見著,輕聲道:“君航既來熙州,便當習慣。”
“官家可是對君航,有著厚望!”
包綬點頭:“是啊!”他面朝汴京方向拱手:“君恩深重,吾當百死以報!”
他可是天子親除的!
而天子對他寄予厚望,這一點老泰山已經和他分析過了。
讓他來,就是來傳播文教,就是來倡導儒風的。
所以他的差遣里,兼著熙州州學學正。
游師雄看著包綬的樣子,輕嘆一聲,道:“君航不習慣?”
“嗯!”
“吾起初也不習慣,但現在已經習慣了!”游師雄說道:“至少,如今的熙河路,已經不再是天下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