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緡!
標準的宰相喪儀規格!
所以,呂惠卿會盡可能的搜集與章惇有關的一切公開或者不公開的消息。
綀布也好,蔗糖也罷,都是呂惠卿的重點研究對象。
也是朝野的關注焦點!丶
尤其是蔗糖!
沒辦法!
交州的蔗糖,雖然大量出現在京城,不足數月。
但卻已經橫掃了整個京城內外!
昂貴的糖霜,普通人買不起也買不到。
但不過五百多丶六百多錢,最貴也不過一貫多一斤的紅糖,卻是哪怕庶民也能偶爾消費一些的東西。
京中吃食店和飲子店,如今更是不放糖的話,都沒有人肯吃。
于是,廣西來的糖船是一艘又一艘。
來一艘,就能賣光一艘!
買糖所日進斗金!
高家丶向家,笑得嘴都合不攏,連戶部都眼紅,和開封府丶都堂搶起了對買糖所的管轄權。
三方彼此都不肯相讓!
章惇由是,榮膺了天下『最善理財之臣』的桂冠!
這個頭銜可比他『知兵善戰』的頭銜還要耀眼!
沒辦法!
大宋的三冗,其實歸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沒錢!
換而言之,誰能賺到錢,誰能給朝廷搞到錢。
誰就是大宋的救世主,周公再世,孔子復生的超級英雄。
這樣的人必須立刻馬上請到都堂上坐著輔政!
如今錯非是章惇喪父需要守孝,恐怕朝野內外,都要吹起一股【舍章子厚,誰能為相】的風潮。
而章惇既要去守孝,那他空出來的廣西經略安撫使兼判交州事等差遣,自然成為了朝野競相爭奪的香餑餑。
就連都堂上的執政官,也動了心思,想要去廣西鍍金。
以呂惠卿所知,無論是新黨的李清臣,還是舊黨的李常,都有想把廣西這副擔子,挑在自己肩膀上,為大宋社稷負重前行的念頭。
要不是呂惠卿已經有了去處,恐怕此刻他也要念著廣西的位子——太香了!
在這種情況下,呂惠卿當然會關注一切和章惇有關的動態。
于是,呂惠卿便帶著李夔,在護衛們的簇擁下,朝著馬行街方向而去。
一路上,呂惠卿一邊走,一邊看著還沒有來得及看的《汴京義報》。
與《汴京新報》相比,《汴京義報》的畫風就截然不同了。
《汴京新報》一份五錢,刊行量動輒數萬份,而《汴京義報》一份就要二十錢,四倍于《汴京新報》,刊行量最多也就幾千份,一般只有士大夫勛貴才會購買。
不止價錢和發行量完全不同。
從用的紙張丶油墨,到內容,也是相反的兩個極端。
據說,這《汴京義報》的創始人是已故的門下侍郎司馬光之子司馬康,主筆則是司馬康的好友,前宰相晏元獻公之子晏幾道。
只是如今,司馬康回鄉守制,晏幾道則遠走登州,聽說在登州,為蘇子瞻熱情招待,如今已是飄到失聯的狀態。
故此,這《汴京義報》已是換了東主和主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