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劉安世等人固然肯定要被貶官。
他呂陶呂元均,恐怕也討不得好。
搞不好,可能會在官家處,落下一個‘無能’的印象。
“唉!”呂陶唉聲嘆氣著,只覺心中堵得慌:“吾早該有防備才是!”
“終究還是太過心軟……”
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到得最后,已是滿臉愁苦之色。
偏偏他還發作不得。
因為在明面上,宮中還沒有給劉安世的行為定性。
萬一宮中態度曖昧呢?
這就可能讓劉安世,摸到了頭獎!
盡管,呂陶知道,這不大可能!
可萬一呢?
畢竟,能像遼圣宗和承天太后一般親睦的帝后關系。
歷朝歷代,數來數去也不過幾例而已。
大多數的少主登基,女主臨朝,最后都鬧得很不體面,甚至是刀光劍影乃至于血流成河。
就這樣在焦慮中,呂陶等到了童貫的到來。
“邸候怎來了?”呂陶在見到童貫的身影后,立刻就迎上前去。
童貫冷著臉,看著這個文官,說道:“奉大家旨意,殿中侍御史知雜事臣陶立刻入宮面對!”
呂陶心中一凜,他差不多已經從童貫的態度里,得到了答案——劉安世賭輸了!
官家震怒!
這是要叫他入宮問罪來的!
“苦也!”呂陶心下嘆息一聲,就跪下來,面朝皇城大內福寧殿方向拜道:“臣陶謹奉詔!”
他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劉安世的官廨。
他對劉安世所抱有的萬一之想,在此刻煙消云散。
只剩下了恨與仇!
……
劉安世自然也看到了,穿著窄袖公服的內臣,進入呂陶官廨。
然后,呂陶就乖乖的跟著那內臣,出了官廨。
今日的汴京,雖然沒有下雨,但天氣不算很好,天空陰沉沉的,刺骨的北風,在御史臺的官廨與松柏間呼嘯。
劉安世的心,也就如這天氣一樣,跌落到寒冰所筑的深谷之中。
他只覺手腳冰涼,渾身僵硬。
他知道的,自己賭輸了!
等待他的,將是此生都將在偏遠軍州中,與土人、下吏為伍。
甚至可能會被編管于某地,受地方官監視居住。
就像劉摯!
……
童貫帶著呂陶,走出御史臺的時候。
正好遇到了陪著老母親晏氏,從大相國寺上香回來的富紹庭。
富紹庭是認得呂陶的。
他遠遠的見著呂陶跟在一個陌生內臣身后,走出御史臺的官廨,頓時心中一凜,想起了今天早朝上的傳聞。
“呂元均這是要被喚入宮中,受天子之責了吧?”
“可惜了!”富紹庭搖著頭。
便對著坐在馬車內的老母親告罪一聲:“母親,兒想去太師府上拜謁!”
晏氏道:“也好!”
“正好老身久未與晉國夫人相見了,正好過府去見上一見,聊些家常!”
晉國夫人,就是文彥博的續弦陳氏。
剛剛才因興龍節,推恩加封到了晉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