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居住在此的宗室們,都是太祖一脈。
屬于是如今大宋朝宗室中最被冷落的一支。
不止是這一支與如今的帝系,在血緣關系上非常疏遠。
同時也因為,這廣親宅的宗室趙世居曾做過大逆,為如今的天家所忌憚——去年,府界胥吏弊案中,就查出過有人私藏趙逆世居所造圖讖。
于是,廣親宅中的宗室們再造重擊。
不止是自身磨勘,開始被宗正寺故意刁難。
宗子、宗女想要進玉牒的難度也變大了。
同時,廣親宅中的待遇,也被人為下調。
曾經新君即位后,開始給所有宗親普發的本色祿米,現在都變成了折色。
而且,發下來的都是銅錢,而非交子。
搞得好多人每個月得專門去交子務那邊排隊換交子。
換一次,就得給朝廷再交一筆錢。
雖然不多,每貫只要二十五文。
可是,這積少成多依舊是一筆大數字。
當然,宗親們也可以選擇不換交子。
但銅錢太重了,而且保管也不易。
不像交子,揣著就可以走。
無論是買米還是買炭,都方便的很。
在這樣的情況下,廣親宅中的宗室的日子,自然是不好過。
上面那些輩分比較高,磨勘磨了二三十年,已經升到了遙郡乃至于橫班的宗室可能日子還能繼續瀟灑。
他們實在不行,還可以嫁女兒!
一個縣主,就是一千貫!
但
已經開始出現入不敷出,甚至全家人都擠在一個狹小的小院子里,連填飽肚子都是個奢望的宗室家庭。
趙令爵便是一個這樣的宗室。
作為楚王趙德芳的五世孫,趙令爵是趙德芳次子趙惟憲的后人。
“阿兄……阿兄……”
趙令爵剛剛從宗正寺中領完本月的俸祿——不過十五貫而已。
其中六貫還是宮中小官家和太后、太皇太后因為‘久寒’而給宗室賞賜的‘雪寒錢’。
一旦天晴,這錢就沒了。
所以他的實際月俸,不過是九貫罷了。
而這九貫錢,想要維持一個宗室在廣親宅內的生活,是非常困難的。
旁的不說,單單是人情往來,就夠他喝一壺的。
尤其是這個月,又有一個堂兄要娶妻了,作為堂弟,趙令爵多少得準備些賀禮。
想到這里,趙令爵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以至于聽不到身后的呼喚聲。
好在身后的人,一直在追著他。
終于是追了上來。
“阿兄……阿兄……怎不應俺”
來者是趙令爵的堂弟趙令營。
“十五郎,怎么了”趙令爵回頭看向氣喘吁吁的趙令營。
“阿兄不知道”趙令營喘著粗氣。
趙令爵搖搖頭。
趙令營將手中的小報,塞到趙令爵手中:“俺聽說阿兄家中,有著當年的朱太史的遺稿”
朱太史就是朱吉,其與賈憲都是仁廟時期的大術算家楚衍的學生,只是這兩人的名聲都很小。
也就近年,因為江寧書院用賈憲的《黃帝九章算細草》教授術算,賈憲的名聲才慢慢的大起來。
可朱吉依舊默默無聞。
因為他沒有書稿傳世。
“恩”趙令爵不懂的問道:“確實是有這個事情!”
在大宋,宗室外戚們因為生活過于空虛。
所以,都在尋找著各自的愛好來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