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門戶關閉,小人們在棚中傀儡戲藝人的操作下,會做出各種動作。
或拱手,或作揖,或行叉手禮。
但,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彩船上,又走出一個身穿白衣的藝人與一個著綠衣的童子。
白衣藝人,持著釣竿,來到船頭,童子拿著一根小小的槕走到船尾。
童子舉槕,輕輕劃著水面。
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彩船居然在童子的劃動下,繞著水面,開始遼繞起來。
不止是岸上的百姓,便是坐在殿中的遼、夏使者們也都是瞠目結舌,繼而目瞪口呆。
這還不算,那在船頭垂釣的白衣藝人,也開始了表演。
他不斷提桿,一尾又一尾的活小魚,被他釣起來。
但吊詭的是——他的魚線,從未入水。
但每次提桿,都能中魚。
而且,都是小魚。
每次中魚,他都會起身,將魚鉤上的小魚取下,然后向四周展示。
是真的活魚!
魚兒,還在蹦跳。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耶律琚和田懷榮看的,眼都不敢眨,不斷的贊嘆,不斷的驚呼。
沒辦法!
他們哪里見過這等技巧?
趙煦聽著遼夏使臣們的驚呼,也是龍顏大悅:“童貫!”
“賞傀儡船上諸藝人,人交子二十貫,棉布一匹,加賞白衣藝人與童子,交子各五十貫!”
今天,他就是大宋雜耍屆的榜一大哥!
隨著天子賞格德音再次降下。
整個金明池上的氣氛,頓時變得火熱起來。
參與表演的雜耍藝人們,人人振奮,暗自摩拳擦掌,將自己的狀態提到最高,以便贏得天子賞,甚至爭下一個天子賜名的恩典。
是的!
對他們這些,雜耍藝人而言,贏得恩賞,固然重要。
但博得龍顏大悅,賜下一個可以傳諸子孫的‘名字’,才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因為有名字,就等于可以世世代代,子子孫孫給趙官家表演。
如那張藝多、渾身眼、宋壽香、尹士安等,多則傳承百年,少則十余年,皆子孫相替,世代相襲,在這京中享譽內外,是富貴人家嫁娶喪葬,必不可缺的受邀藝人。
他們無論生活水平還是家訾,都不輸京中一般豪富。
他們就是雜耍屆的李師師、徐婆昔。
而李師師、徐婆昔們是屬于瓦子的財產,但天子所賜的藝名,卻是可以自己子孫傳襲的。
于是,接下來的表演,越發精彩。
看的人是目不暇接,連連驚呼,心曠神怡。
便是趙煦,也看的津津有味。
即使,他在現代已經看過了很多大宋這個時代沒有的雜耍藝術。
可,大宋的雜耍藝人,卻有著哪怕現代藝人,也沒有的創造力和高超的技術。
一艘又一艘的彩船、畫船,相繼駛出。
表演著,一場又一場,叫人驚呼、贊嘆甚至是拍案叫絕的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