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黃金沒淘到,反而到了河北修堤,后來又跟著南下淮南賑災。
他和郭貴一樣,既把不住自己的褲襠,也管不住自己的手。
在河北、淮南,日夜狂嫖濫賭,最終不僅僅把工錢全部填了進去,還倒欠了官家幾百貫!
他不愿南下交州,就只能北上熙河了。
但到了熙河后,他在河北修堤、淮南賑災的時候,跟著禁軍學到的那幾門技術頓時大放異彩。
因為他會做木工,造水車,還懂一點龍門吊,甚至知道怎么修軌道!
去年到了熙州,與他那幾個聚義的兄弟,被分配到南關堡后,稍微露了幾手,一下子就懾服了南關堡內的大小羌豪。
包家的包武在見識了他的木工技術后,更是驚嘆不已,非要嫁個姓包的小娘子給他為妻。
熙州的包通判聽說后,也大為贊嘆,竟保舉了他一個‘權南關堡水車監造使’的差遣。
明與他言,只要教出五十個會木工,會造/修水車的徒弟。
就上奏朝廷,給他請功、授官。
于是,這廝一下子就抖了起來。
在北鄉中,置了產業,雇了幾十個雇工,還收了各部和官府送過去的百余個學徒。
聽說今年就能還清官家的欠款了。
想著這個事情,郭貴就嘆了口氣:“俺還欠官家五十貫呢!”
其實他本來是能還清的。
但奈何,去年以來又是成家,又是立業,還托人帶了幾十貫的財帛回京,交給家里支用。
于是,就只能繼續欠著官家的錢了。
他隱隱約約有種感覺——最好不要把官家的欠款還清,對自己更好。
想著這些事情,郭貴就已到了他小舅子所在狹河灣棉莊。
此地是秦州的趙家在熙州的產業。
秦州趙家,乃是吐蕃貴種,據說是贊普之后,其國姓還是先帝所賜,更得了當今天子許諾——俟將來,納趙氏女為妃。
其不止在秦州是大族。
在整個熙河路,甚至是雪域高原上,都有著莫大的號召力。
郭貴的小舅子瞎訛所在的乙埋家,就世世代代奉其為主。
見了趙家在熙州置產,立刻眼巴巴的跑來效忠了。
做起事情來,更是格外賣力。
老實說,郭貴對此難以理解——他是汴京人,習慣了買賣/交易。
簡單來說,就是給多少錢,就辦多少事。
若想談感情,也不是不可以——關鍵,得看你過去給過我多少好處,幫過我多少忙?
不然,那還是按照契書來的好。
畢竟,在汴京城里,為了錢財之事,父子反目、夫妻失和、兄弟相斗的比比皆是。
郭貴的一個鄰居家的三兄弟,就曾為了一口父母留下的水井爭了十幾年,到郭貴離京的時候,還不罷休,還在爭。
三兄弟們,不止是從此不相往來。
就是清明祭祖,也都是分開去。
便是陌生人,都比這三兄弟之間的感情要好。
見多了這些事情后,汴京人就都明白了,什么恩義都是假的。
只有銅錢才是真的!
……
郭貴是狹河灣棉莊的熟人了。
所以,他下了馬,立刻就有著莊中的莊兵上前,替他牽過馬。
郭貴則大搖大擺,走入棉莊。
與相熟的棉莊管事招呼了一聲,便被人領著見到了小舅子瞎訛。
見到郭貴,瞎訛連忙起身,喊了一聲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