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塔的手腳架在每隔幾日就會自上而下的少一層。
每少一層那就代表著五日的時光一晃而過。
當大慈恩寺拜佛的人群里讀書人占大部分的時候,那就是考試的步伐已經臨近了。
作為考生……
余令也來了。
在這個日子里,老爹又開始花錢了。
老爹拉著余令拜佛,不光拜佛,他還往功德箱里面塞錢。
一塞一大把,銅板碰撞發出的響聲格外地入耳。
“來福啊,過了今年你真的大了,不管這次考試如何我都會給你定下一門親事了,王家的姑娘你覺得如何?”
“誰?”
“你見過的啊,小晚!
我給你說,王老爺子也有這個心思,他們家男孩子多,女孩子少,小晚在王家被所有人疼愛著!”
“然后呢?”
老爹輕輕地給了余令一巴掌,沒好氣道:
“什么然后呢,你倆若是成了家里的長輩一定會像疼小晚一樣疼你。
咱們兩家還近,彼此之間有個照看!”
“爹,我還小!”
話音落下,余令又挨了一巴掌:
“你還小,你看你做的事情是小孩子做的事情么,都說我把你寵壞了,才讓你任性而為。”
見老爹又舉起了手,余令趕緊道:
“阿彌陀佛!”
老爹見狀,趕緊雙手合十,對著神佛道:
“阿彌陀佛,佛啊,我這孩子你多看著點啊,保佑他這次考中,保佑他平平安安……”
余令愣愣地望著虔誠的老爹。
聽著他嘴里說出的十句話有九句都是為了請神佛保佑自己。
余令心里有股說出來的酸澀滋味,彎下腰,腦袋杵在蒲團上,喃喃道:
“你若有靈,一定要保佑我爹長命百歲!”
蘇懷瑾看著虔誠的余令沒有去打擾,帶著吳墨陽朝著寺里面的左配殿走去。
他要熟悉這里的一切。
回京后若是問起,他也能說出個一二來。
老爹為了這趟差事可是花了兩千兩銀子。
錢花的倒是不多,自家賣出十套象牙,做出十套象牙笏板的錢而已。
可錢財背后就是人情,人情才最難還!
推開左配殿的大門,佛像下兩盞燈火長明,蘇懷瑾皺著眉頭道:
“這余令我認識,這王承恩是哪位,吳墨陽你知道這王承恩是誰不?”
“不清楚!”
佛拜了,愿也許了,在鐘樓那一聲又一聲的報時聲中考試到來。
余令認真的檢查自己的履歷,互結,具結。
在老爹的注視下來到考場的龍門前。
望著哈欠連天的余令,茹讓笑道:
“守心,前些日子拜佛你怎么連姻緣佛都拜,難道說這也有什么講究?”
“別提了,我爹準備給我定親呢?”
“定親?誰?哪家的?”
余令嘆了口氣:“他說王老員外家的孫女好,王老員外有意!”
“啥?”
……
“諸位安靜,聽我說,拿出具保護,記住不冒籍,不匿喪,不替身,不假名,身家清白,非娼優皂吏之子孫,本身亦未犯案操踐業……”
“甲一學子余令……”
“到!”
見“搜子”已經在吼了,龍門也開了,茹讓深吸一口氣,突然咬牙啟齒道:
“王彥喻你這個沒眼色的你給小爺等著,等我考完試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