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怕又能如何,我是在他懷里長大的人,小時候他抱著我,長大后我自然護著他。”
沈毅自嘲的晃了晃腦袋。
他已經寫信問清楚了,王承恩現在服侍著五皇孫,如果沒有意外,這輩子無緣司禮監掌印。
至于執掌東廠倒是有一點點的可能。
“知道我為什么把寫好的折子撕掉么?”
“為什么?”
“因為萬歲爺不喜歡一個完美的人,他若看到了只會看第一行,看完了第一行,后面的他就不會再看了!”
見余令在撓頭,南宮覺得跟余令說這些也沒用。
萬歲爺不但不會看,甚至還會厭惡。
曾經有一個人是所有人口中的完美人,近乎圣人,可到最后……
“講講河套吧!”
沈毅一愣,光顧著試探人心去了,竟然把正事給忘了,輕輕咳嗽一聲,急促的腳步由遠及近。
“全啊,去把關于河套的書籍給余家送去!”
余令聞言猛地捂住腦袋:“要看書?”
“你得看書,我又不是萬能的。
我只能說河套能去,但你在那里做任何事都必須長一個心眼,就連睡覺都必須睜一只眼。”
沈毅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尤其是和你長得一樣的人,記著只要碰到這樣的人對你笑,對你好,那就代表著他要對你下手了!”
余令覺得自己有病。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里的竟然不自覺的想起了高知府。
可自從去年十一月相見到如今,高知府都沒出現過。
他說他身體多病,長安府大小事基本上都是低級的小吏在忙碌。
“記住了沒?”
“記住了!”
“哦,對了,到時候顧全跟你一起去,他是誰你不用管,他聽你的,你不用聽他的,當然,他去那里做什么你也不用管。”
“記住了!”
本以為今日來能親耳聽到南宮對河套地區的見解,結果他就說了一句話,然后就沒有什么然后了。
望著顧全騎著馬拉著車往前走,余令忍不住道:
“全哥,你都給我挑了什么書,這滿滿的一大車,我應該先看誰的?”
顧全聞言笑道:
“李如松,麻貴的可以先看,其余的雜史也有記載可以跟著一起看,令哥其實去河套誰的書都不用看!”
“不看不行,我一次沒去過!”
顧全扭頭看著余令,低聲道:
“注意人就行了,尤其注意那些看著就很不好惹的,不要和他們糾纏。”
“邊軍?”
顧全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余令說的這句話,而是悠悠道:
“哱拜造反,他麾下光是家丁就有三千,這三千人裝備堪比遼東鐵騎,列陣之下可抵擋萬人!”
剩下的話顧全沒說。
他這次去河套就是想去看看這些,去看那些在人前穿著明軍號衣,人后卻替將領搞錢、殺人的“家丁”。
剛到家,余令就被老爹喊到了書房。
話還沒說幾句,兩個人急匆匆的又跑了出來,然后家里所有人開始朝著菜園子跑去。
“來福啊,這次又是啥?”
“爹,說出來不怕嚇到你,咱們家只要把這些推廣開,只要家家戶戶都種上了,咱們家今后就是長安的恩人……”
“當真?”
“真的,偷偷的,可不敢說。”
余員外瞇著眼,點著頭:“對,偷偷的,明日我在城里買幾條回來養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