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們回長安吧,哪里還有最后一個人呢!”
“我要過黃河!”
蘇懷瑾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么大的火,身后還有四五十匹馬,還砍了白蓮教賊首的腦袋。
為什么要回去?
這些馬真不是余令故意去偷的,開始的時候余令是打算制造混亂,把它們放了出來。
沒想到這些馬奇怪的很,火一起來,這些馬就主動的跟著人走。
“你回去做什么?”
“你們帶著馬走,如意在這邊躲起來等我。
這么久了沒下雪,牧場一定好燒,那些晉商敢見死不救,就別怪我落井下石了!”
余令又跑了回去。
草原上的人怎么都想不到放火的人會回來,而且還是一個人回去。
他們以為放火的人一定會躲起來,然后逃之夭夭。
沒有人會料到賊人會這么大膽。
大火讓一群賭徒沒了興致,李輔臣拍著鼓囔囔的胸口。
聞著皮子燃燒發出的臭味,只覺得神清氣爽。
他覺得余令就是他的貴人。
用他給的銀子,不但把前日輸的那二十兩贏回來了,還額外的贏了六十多兩。
如果不是那個該死冒失鬼放火,自己今日要大殺四方的,通吃所有人。
天殺的放火賊,讓自己錯過了一夜暴富。
一匹馬從面前一閃而過,李輔臣望著馬背上的人,疑惑道:
“令哥?”
“令哥,喂,令哥是你么?”
馬背上的余令強忍著回頭沖動,騎著馬在李輔臣的視野消失了。
火慢慢的滅了,天也慢慢的亮了。
這一場大火,讓各部族損傷慘重。
住帳篷的人最怕的就是火。
今年入冬就下了一場小雪,然后就是無盡的白毛風。
皮質的帳篷沒有了雪水的滋潤,在爐子的烘烤下都開始泛出了油光。
一點火,就能爆燃。
所以,昨晚的一場大火恐怖異常。
還好這火是入睡前燒的,這要是后半夜,跑都跑不了,一定會成為烤包子。
火才停,白蓮教和喇嘛之間的大戰突然就開始了。
白蓮教的教眾說喇嘛祈禱時心不誠,長生天這才降下了懲罰。
這個說法一出來,支持者無數。
喇嘛不服,自然要說道,這一吵就吵出了火氣,雙方教眾就開始拼刀子。
見了血之后,就變成了火拼。
等頭人參與進來,大戰也一觸即發。
宗教戰爭,從來就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那都是趁你病要你命。
教派之間,矛盾是必然的,剩下的才是資源爭奪。
大戰要來了,晉商抱團在了一起。
李輔臣仗著人小,趴在草叢里看熱鬧。
看著,看著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陰山方向怎么冒那么大的煙。
李輔臣呆呆地站起身,他想喊,可一匹馬也恰在此時停在他的身邊。
余令掀開皮帽子,寒風吹拂著他的長發。
朝著李輔臣笑了笑,嘴唇微張。
李輔臣懂了,余令再說“快跑”!
望著腳邊被風壓彎了腰的枯草,他猛地打了個寒顫,喃喃道:
“風是往這邊吹的,風是往這邊吹的,火會往這邊來.....”
李輔臣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叫道:
“跑啊,跑啊,大火來了,大火來了。”
踏著冰面余令渡過了黃河,扭頭望著身后的那一片格外耀眼的火海。
望著成群結隊的奔跑的小黑點,余令咧嘴笑了。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罩四野,天蒼蒼啊,野茫茫,風吹草地現牛羊~~~”
歌聲在回蕩,本是愉悅的調子里,卻蕩漾著無盡的悲哀。
(ps:第二卷結束,下一卷東林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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