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趕緊道:
“哪里,哪里……”
“不敢,不敢……”
茹慈點頭笑了笑,繼續道:
“我家大爺在宮里忙,我買鋪子不是為了開鋪子做買賣,我家只為了收租子,所以,地段好……”
茹慈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地段好的,就是要人來人往的。
牙婆也沒有想到主家的要求竟然這么簡單。
一盞茶喝完,眾人心里有了底,回行市去準備挑選。
再來就是挨個上門,開始報價,誰出的價格合適,就該誰賺這筆錢。
同樣的鋪子,同樣的賣家,同樣的買家,就看哪個牙婆最能說會道了,把賣家那邊的價格往下壓。
在告別聲中牙婆出了門。
院子里的如意將飛魚服高高地舉起,見少夫人忙完了,扯著嗓子大叫道:
“少夫人,銅熨斗我去買回來了,熱水燒好了,可以熨燙了!”
“來了,來了……”
眾牙婆眼睛毒,一見如意手中的飛魚服心里咯噔一下。
京城什么都不多,官多,一個掃街御史都七品呢。
可若是飛魚服,那還就真的不多。
京城達官顯貴多如狗,但飛魚服是真的不常見。
家里能有這個的,要么是六部高官,要么就是簡在帝心。
眾牙婆掃了一眼,躬著腰快速離去,心里不自覺把余家往上又抬了抬。
“少東家呢?”
“少東家帶著小肥出門了,年底了,蘇千戶家得去,吳百戶家得去,今日得走好幾家,怕是要晚些回來!”
“秀忠呢?”
“他在搓肉丸子!”
“趙不器呢?”
聽到少夫人在問趙不器,如意咧著笑了:
“他還在摳嗓子眼,說我們害他,給他帶了泔水回來!”
茹慈聞言忍不住發笑。
在來京城的路上公子把豆汁形容的天花亂墜,是人間難得美味,眾人是念叨了一路,想了一路。
結果……
凡是喝過的就沒有人不喊造孽的。
家里的人開始忙碌,余令這邊也開始忙碌。
余家在京城的故人雖然不多,但既然回來了,不去看看就是失禮了。
第一家,譚百戶家。
譚百戶和老爹是故交,又曾是軍中袍澤。
老爹做生意的時候他對老爹頗為照拂,無論如何都得先來看他。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小肥送上了拜帖。
送拜帖,不是余令有了身份開始驕傲了起來。
拜帖的最大意義就是不唐突,給主家準備時間。
如果他剛好在招待客人,也好擇日,免得突然到訪,讓主家手忙腳亂。
越是官宦之家,越是怕那種不提前打招呼的。
譚家門房已經知道余令要來,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望著余令,他不由地感嘆人生無常。
原先的一窮小子,幾年不見,竟然有了如此大變化,一躍成為了人上人。
在門房的帶領下,余令過了影壁,進了院子,余令愣住了。
譚伯長直挺挺的跪在那里,譚百戶還跟當初一樣坐在那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