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是看開了,七八年都過去了,他還放不下。
等了過了年,我就給那女子辦個身份,娶了算了!”
抿了口茶,譚百戶苦笑道:“可畢竟是風塵女子!
京城就這大圈子,今后世人說道,指指點點,這些苦就讓兩人吃吧,不然總以為我是個惡人!”
望著落寞的譚伯伯,余令忍不住開口道:
“伯父要覺得不好,過了年就讓兩人跟著我回長安,那里比京城苦,事情多,吃了苦,他說不定就明白!”
“能成?”
余令低聲道:“流言蜚語能逼死人的!
不離開,這個家永遠都不得安寧,說不定伯父的晉升之路也會受擾!”
譚伯長望著余令。
他知道余令的身世過往,他就想不明白,為什么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怎么就不能落在自已譚家呢?
想了好久,譚百戶點頭道:“好!”
心結解開的譚伯長拉著余令說了好多話。
他想留余令吃飯,可余令不能吃飯,還有一家得去。
出了門,余令騎著馬就朝著曹家跑去。
此刻的曹府已經把大門打開了,等著余令到來。
也唯有在今日,小老虎和曹公才有時間忙自已的事情。
過了今日,一直到初三,他們就一直在宮里。
曹化淳在宮外有個家,對于他這種人物來說,在宮外有個家很正常,方便休假或退休養老之用。
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仆役大喊道:
“老爺,余大人來了!”
曹化淳坐在正堂,望著余令進了院子,然后和小老虎一起跑了過來。
踏過門檻,余令俯身在地,一板一眼的開始磕頭。
小老虎愣住了,見狀也慌忙的跪了下去。
曹化淳愣住,眼波流轉,望著余令淡淡道:
“孩子,這是何意?跪我一閹人?”
余令聞言趕緊道:“這一跪沒有其他,若說沒有私心那是騙人,小子有私心!”
“講!”
“這一跪,謝謝曹公這些年對小老虎的照顧。”
余令俯首再叩頭道:
“過了年我可能就要離開,再來京城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往后我兄長在宮里的日子懇請曹公多多照顧和提攜。
犯了錯您老多擔待,打一頓,罵一頓都可以,切莫,切莫讓他丟了性命!”
余令在磕頭,繼續道:
“這個頭是小子為曹公而磕,照顧兄長的恩情,我余令當磕頭!”
曹化淳臉色變了。
快步走了過來將余令和小老虎從地上拉了起來,笑罵道:
“死孩子,早都說了一家人,你看看你,非搞的老夫心里不痛快。”
“傻孩子,你跟老虎一樣傻,我都板著臉了,都想趕你出門了,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是閹人,會害了你的!”
望著喋喋不休又滿懷慈愛的曹化淳,余令咧著嘴笑道: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我看有人說曹化淳是打開宮門把闖王迎進來的,李自成攻入北京時,曹化淳已辭官歸鄉六年。
清朝初期,眾人降官里,只有他一人不斷的上書請求妥善處理崇禎帝王后事和陵墓,遭清文人詆毀,最終含恨而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