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忠覺得自已的頭很疼。
“小忠,你跟著令哥去過京城,你是見過世面的,你來告訴嬸子,是不是以屋檐下落水線的水坑為主。”
吳秀忠點了點頭:“是!”
“好,既然以落水線為主,那超過的這個部分憑什么我來管,讓我管可以,那是不是今后這一尺地都是我的!”
這邊的話音剛落,看熱鬧的馬嬸不樂意。
“孫婆娘,做你的春秋大夢,這塊地若是你的,今天你霸占一點,明日你霸占一點,那今后我馬家也是你的?”
“放你娘的屁!”
“放你娘的屁,你沒娘,你從石頭縫隙里爬出來的……”
......
吳秀忠很想跑,可他又不敢跑。
他覺得他一跑,這兩家的嬸嬸絕對會打起來,不就清理一下污泥么?
怎么又扯到了霸占土地上去了?
出門前的信心滿滿和雄心壯志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兩家也就多干一點少干一點的事情,可正是這點事情誰也不讓步。
安頓好兩家,吳秀忠趕緊往衙門跑。
他此刻要請教令哥,想問問令哥這件事到底該怎么做。
為什么整個黃渠村的婦人都對他言聽計從。
自已才遇到兩家都難住了。
自已也是微笑服務,難道笑的不夠真誠?
難道笑還有門道?
去了衙門才想起來令哥不在,令哥和讓哥在看昨日從賭坊里面收出來的賬簿。
估摸著得等到天黑。
見茍老爺子正在吹笛子,吳秀忠走了過去嘆了口氣。
“嗚嗚嗚,吵死了!”
“他娃,昨日你和肖五在后院對打的時候眉飛色舞,意興遄飛,怎么今日就蔫吧了,遇到什么難事了?”
吳秀忠歪過腦袋,不讓茍老爺子摸自已的頭。
想了想,吳秀忠覺得還是得把心里的苦說一說。
都說人老成精,萬一這位只會讀書的茍老爺子有法子呢?
“爺,你說明明是一件好事……”
聽完吳秀忠的碎碎念,茍老爺子笑了。
他以為是什么大事呢,原來打掃公共區域的這點小事。
見茍老爺笑了,吳秀忠趕緊道:
“爺,你有法?”
“簡單,你聽我的,找幾個長相兇的人過去,就說這個晚間干不好,就讓他們家男人去做勞役!”
“能行?”
茍老爺子笑道:“你現在手底下管了幾十號人,已經是個管事了。
管事就要有勢,面對老百姓,既然好好說話不行,只講規則就行!”
“為什么?”
茍老爺子站起身,笑道:
“古訓云,民者盲也,圣人也有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啥?”
“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
“啥?”
茍老爺子笑著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一個漢子見老爺子站起了身慌忙跑了過來,扶著茍老爺子朝案牘室走去。
吳秀忠想著剛才悠揚的笛音,忍不住道:“爺?”
“咋了?”
“學問我搞不來,你笑我,我不說話,樂器我總能來一個吧,您老推薦一個,明日我就去學!”
茍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去衙門!”
“干啥?”
“敲退堂鼓,那個快!”
肖五聞言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大聲道:
“老爺子你說的不對,那個難,不好敲,我都看了好多回了!”
茍老爺子沒好氣道:“那你說個!”
肖五爺齜牙一笑,大聲道:“撥浪鼓,小寶就有,不花錢……”
“肖五你找死!”
“肖五是誰,我是肖五爺!”
吳秀忠怒了,被茍老爺子笑話就算了,如今又被肖五笑話了。
拔腿就往后院沖去,勢必要再打肖五一頓。
“吳秀忠別逼我啊,我五爺也是會還手啊,哎呦~~~嘶.....”
長安南城這邊進度緩慢。
王輔臣負責的東城卻是進度飛快,他辦事的規則很簡單,巷子里面的垃圾雜物必須全部鏟出來。
檢查的時候若不合格,整個巷子里有一戶算一戶,全部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