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上面,熱氣騰騰的臊子面……”
女方這邊把新婦送出來了,剩下的就是男方的事了。
茹讓的話音落下,余令這邊傳來大吼。
“眾人辛苦,夫人回家,起轎子嘍!”
“夫人回家嘍,夫人歸家嘍......”
鼓樂再次響起開始引路,抬嫁奩的隊伍跟在隊伍的后面。
這隊伍可龐大,有床,梳妝臺,?子孫寶桶,筆墨紙硯,地契,七小件等。
大件數人抬,小件人手一個。
嫁妝里還有一條狗。
這條狗是余令送給茹慈的,估摸著它知道茹慈要去新家,它也想跟著一起去。
這些都是常規的,這些也都是屬于女方的。
將來若是不和,夫妻雙方過不下去,和離之后這些都會帶回去。
有些家不愿這些被女方帶走,他們就會想歪辦法。
地扁蛇當初在京城干的就是這個。
和離他們就潑臟水,誣告女方在外面有了男人。
成寡婦的他們就沒日沒夜的騷擾,逼迫寡婦改嫁。
《大明律》說了,寡婦改嫁,將不再對家族財產享有繼承權。
如此一來,嫁妝錢自然就拿不走了。
朱存相是女方隊伍的押運人,一張破嗓子聲徹數里。
等走到朱雀大街的時候他的嗓門更大,帶著朱大嘴一群人自問自答。
“這是誰家的新娘子?”
眾人齊聲道:
“看清楚了,開眼了,這是余家余同知大人家的,八抬大轎,名門閨秀,今后要認清啊,余家有女主人!”
“這是誰家的郎君!”
眾人再次齊聲道:
“看清楚了,開眼了,這回是茹家的貴婿,咱們長安府的同知大人,五富學車,青天大老爺嘞……”
余令知道朱存相這是好意,在宣揚著喜事,讓人知道余家有喜,家里添人。
可他這么豪放的喊法……
余令覺得自已的臉皮還得練!
還五富學車,朱圣人要是聽到這個能掐死這狗日的。
“令哥,我這話合不合你心意!”
“甚好!”
朱存相嘿嘿一笑,他就覺得他想的這招好,既氣派,還顯臉,不說全長安都知道,最起碼半個長安能知曉。
隨著鼓樂聲傳到黃渠村,余家立刻就沸騰了起來。
沈毅知道該自已忙碌了,大聲道:“匏瓜,快,這個準備好.....”
跨火盆,進大廳,在沈毅的吆喝中拜天地,拜祖宗,拜高堂。
小老虎笑瞇瞇的望著眼前的一對玉人,心中的遺憾少了一個,剩下的就是看著余令得子。
等到了那一天,人生就無憾了。
“大禮最后一項,合巹!”
合巹是將一只葫蘆均勻的分為兩半,各盛苦酒于其間,新娘新郎各飲一巹,然后合起來用紅線捆好。
預示著夫妻原為獨立的兩個人,被命運的這條紅線綁在一起。
飲了巹中苦酒預示著今后的日子夫妻要一起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喝完了這個酒,整個禮節才算是真正的完畢,搞完這一切,余令的后背已經濕透了。
茹慈進了洞房可暫時的休息,余令還得感謝賓客。
主持大禮的沈毅需要感謝,抬轎子的兄弟們需要感謝,那些忙前忙后的嬸嬸也需要感謝。
這一圈走完,余令已經有點昏頭了。
“最后一杯酒敬兄長!”
小老虎一飲而盡,拍了拍余令的肩膀笑道:“明日我就準備離開!”
“這么著急?”
小老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啊,我也想多呆幾日,可心里還是掛念,他也是在我懷里長大的,舍得也只是嘴上說說!”
余令心里酸澀的厲害,嘴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什么時候去京城?”
“秋收之后我就去!”
“很重要?”
余令認真的點了點頭:“很重要,今年秋收如果能和我規劃的流程一樣,長安就穩了,今后你在宮里腰桿會更硬,更值錢!”
“你要做什么?”
余令認真道:“我要讓朝臣知道你有一個很厲害的兄弟。
他們如果要動你的時候,腦子里一定會想起我這只山君,老虎不是狗,是要吃人的!”
“小余令,你是不知道他們的嘴有多厲害!”
余令森然一笑:“他們也不知道我手里的刀有多快!”</p>